裴濯一手撑起身, 另一手将她掰正躺在床上, 唇从她耳尖移到脸颊, 再辗转来到唇角。
黎凝闭着眼抿紧唇, 在裴濯慢条斯理的软磨下逐渐松口, 任其妄为。
幔帐内不断攀升的闷热将二人一同笼罩,呼吸声渐渐沉重,夹杂微弱不清的声响。
许久之后,黎凝微张着口喘气,仰着头茫然地望着头顶的承尘。
她的颈部又痒又难受,理智上提醒自己该制止他,偏不知从哪来的一股不明冲动,竟想让他再往下……
颈上的温热离开,黎凝低下头去,正好与裴濯那双潋滟的眼眸对上。
通过窗牖洒进来的皎洁月光,黎凝看得清楚。
他的眼底翻涌不明情绪,又在极力压制。
黎凝眼睫颤了颤,偏过头。
裴濯闭上眼,沉沉呼出口气。
罢了,此事还需徐徐图之。
黎凝已经开始一步步地为他退让,从只是抱一下便要生闷气,到现在亲吻也能坦然接受,她再为他退让到最后一步也是早晚的事。
她向来心高气傲,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如今肯为他退让,还会顾虑他心情,这些都足以说明他在她心里已占据一席之地。
思及此,一股快慰的满足便充斥心头。
循序善诱,他向来擅长。
*
裴濯去把烛火点亮,再重新走回来,问:“郡主要不要喝水?”
黎凝坐在床榻上,低着脑袋出神,闻言正想说什么,偏头去看裴濯时,把想说的话通通忘了个干净。
裴濯已经脱掉上衣挂在臂弯,健硕硬朗的身躯无所遮挡地暴露在她面前。
黎凝唇瓣张张合合几次,最后慌乱地撇过头,硬邦邦的语气:“不喝。”
她的脸颊现在还红着,裴濯调侃道:“又不是第一回 见,郡主怎的还羞上了。”
黎凝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也好过你不知羞。”
她故作凶狠,可一双杏眼湿漉漉,语气也有些软绵绵,一点都不可怕。裴濯又欣赏地看了几眼,才去浴室。
裴濯说的确实是事实,黎凝并非第一次见到他赤身的模样。
并且第一次瞧见的时候,他还未从军。
*
长公主在府中感到无聊时,就会去丞相府找裴夫人,她不光自己去,还要带上黎凝。
彼此都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话题便难免围绕他们。
长公主感慨道:“裴小郎一表人才,举止文雅,肯定很受小姑娘们的欢迎。”
裴夫人便笑着谦虚几句,再夸起黎凝:“阿凝如今越发亭亭玉立,今后提亲的人恐是都要踏破长公主府的门槛。”
“唉,她呀。”长公主叹口气,嫌弃道,“日日都睡到日上三竿,那么爱睡懒觉,都不知有谁愿意娶去伺候。”
“睡得香那也是好事,精神气才好。”裴夫人不以为然。
彼时黎凝已经十三岁,成熟稳重了许多,早已习惯长公主如此奚落她,面上无波无澜,内心处乱不惊。
然接下来的话让她无法再维持平静。
长公主艳羡道:“裴小郎如此优秀,若是能给我当女婿,那真是阿凝的福气。”
黎凝眉心一跳,小声地想要打断:“娘,您别……”
长公主无所顾忌,又继续说道:“再说了,他们一起长大,感情要比旁人深厚上许多,对彼此也有些了解。”
黎凝:“……”
她就不该在此处。
长公主与裴夫人交谈甚欢,都忘了她这个女儿还在这里,黎凝实在受不了,怎的她就要在这里忍受听那些她与裴濯相配的话。
于是趁长公主喝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