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玩笑的,幸平君。”你立刻告别:“回见。”
临走前你想起来问道:“话说今天的配菜是什么?”
“嗯?噢,是土豆炖肉。”
(*日本人通常在家里才做的经典家常料理,可以视作‘家的味道’的料理)
……等等,把他看作单亲父亲难道是你的问题么。
来到班级,你立刻发现了人群面貌的些许变化。
在以前的个性社会中,一个班级二十多个学生里,差不多有四五个人,外表会出现明显的变异。
但现在望去,教室里全都是外形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人。
很显然。
个性,消失了。
……距离第一节数学课还有十分钟,你把下巴放在课桌面交叠的双手上,默默盯着右前方几个座位的山口健人看。
山口的体格在同年龄的青少年里可以称得上是十分高大了,班上能在身高上与之相比的,大概只有棒球部的王牌山本武。
作为班里欺负弱小的恶霸团伙的头目(泽田纲吉对此应该很有发言权),山口那双粗大而充满暴力气息的拳头一向是威慑力的源头。
更重要的是,这双手的背面,本来应该覆盖一层坚硬的、令人畏惧的岩石表皮才对。
但现在只是普通的褐色皮肤。
……这么乍一看,完全就是个普通的不良中学生。
或许是你盯得太过扰民,恶霸不良中学生生硬地回过头,威吓地瞪了你一眼。
你们视线相交。
脚下已经踏有不下五十个不良少年尸体的你没有被吓到,只微微歪了一下脑袋,视线坦然、不躲不避地继续看着他。
这反应似乎不在对方的预料范围内,山口停顿了一下,好像非常火大似的,用力把头转回去了。
你的视线立刻收了回来,低下头,撑起了脸颊。
从光滑桌面模糊的反光,看到了自己没有表情的面孔。
……
为了把精力心无旁骛地集中在手中的事情上,你安排了一天的数学课,让旁边的泽田纲吉耷拉着脑袋苦着脸跟着你刷了一上午的数学题。
几何、代数。
把这些数字和图形捏造的谜题,统统解开。
四节课结束,看着观察力上涨了38点,学力上升15点,你心里终于稍微舒服一些了。
午间休息,山本武来邀请你和大家一起去天台吃饭。
泽田纲吉以宛若小学生在做暑假科学观察作业一般的谨慎,仔细看了你几秒,又慢慢收回视线。
“今天、伏见桑,心情好像不太好。”他敏锐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吗?”
你反倒虚心地提出问题:
“我看起来很像是心情很不好么?”
果然,单纯的中学生泽田纲吉立刻被你抛回了话题,纠结地用力思索起来,努力组织语言:
“嗯……该怎么讲,虽然表情和平时一样,但是有种很低气压的感觉。”
好像是害怕措辞不当会冒犯到你,他一边观察你的表情,用手比划着:
“啊、不是说不好的意思,就是感觉、伏见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呢……这样。”
“…说得没错呢。……嗯,我似乎的确有些消沉。”
你沉思了一刻,果断地向他伸出手掌,毫不客气地说,“为了让我开心起来,请给我五百万,泽田君。”
泽田纲吉:“……为什么啊!!!”
“因为有了五百万以后,我一定能开心起来的。”你诚恳地道。
“可是我哪里有五百万可以给你!!”
“太可惜了,泽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