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崩溃求饶之后,四周忽然静得可怕,那俩人全都不说话,只有我断断续续地小声呜咽。
我真的撑不住了,管不了这种事把第三个人牵扯进来会多糟糕,从贺子潇怀里挣扎着探出脑袋,狼狈地望向高大俊美的那人:“羽书哥……”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看不太清祝羽书现在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在犹豫过后真的回应了我,迈开脚步缓缓走了过来。
那人踩过散落一地的衣物。
然后,停在床边。
我的下巴被掐着抬起,眼泪也被粗暴地擦掉。
“被欺负了,知道喊我了?”
那人问。
我昂起头,撞进一双清冷的纯黑眼瞳。
我分辨不出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呆呆地点了头,然后颇为委屈地反问:“难道……不可以喊吗?”
祝羽书似乎被我气着了,薄唇抿作一道锋锐的直线,以刀子般凌厉的眼神剜了我两秒,才冷着脸移开视线,转去跟贺子潇作交涉。
他神色漠然,声音冷静清晰,听起来就跟平时的商务谈判一样。
只有瞳色深沉异常,暴露了真实的情绪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据我所知,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原本都是在名单里的,只不过贺家内部有人动了手脚,截下了绝大部分对外递送的邀请函,刻意将这里打造成一处与世隔绝的天然囚笼。”祝羽书缓缓道,“至于目的……我想,大家都清楚。”
……都清楚吗?
我怎么想不通啊。
为什么会有人放着钱不挣?
我掉着眼泪攥住床单,感觉脑子晕晕乎乎的。
贺子潇不置可否:“祝总你讲的事我会帮忙去调查一下。可你的行为还是很冒犯。我跟小逸在海岛度假叙旧,你却这样无端打扰我们……不太合适吧。”
“怎么是无端?”祝羽书顿了顿,语气比之前又冷了几分,“你冷静一点,低头看看。要是再不收手,某些人就得连夜坐直升机去医院了。”
贺子潇一怔。
他用指尖拨开我额前湿漉漉的碎发,手背温柔地贴上来,力道小心翼翼的:“有哪里不舒服吗,小逸?”
我在贺子潇的触碰下瑟缩成一团,又怕又委屈地咬住下唇,不想回答。
其实没有不舒服,也没有讨厌他。
只是……跟他来一次,真能折腾掉我半条命。
我感觉自己像是即将因过度缺乏能量而陷入冬眠的小动物,疲倦得昏昏欲睡,本能抗拒所有接近我的东西。
所以,我打掉了他的手。
见我躲他,贺子潇的表情变得难看。
他似乎想摸摸我的脸颊作为安抚,却又不知道可不可以再触碰我,手僵在半空,进退维谷。
祝羽书皱着眉:“清醒了吗?”
终于,贺子潇做了决定。
他垂下眼,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然后从我脖子上摘下钥匙。
咔嚓。
系在我左脚脚踝处的那条银色细链
被贺子潇亲手解开。
我实在没想到贺子潇会放了我,也没想到这枚钥匙的用途是这个,不禁带着茫然和惊讶的情绪,猛地睁大眼睛。
难道在他给我钥匙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用链子把我锁在床上了吗?
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给我钥匙?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还没理好混乱的思绪,祝羽书就抓准时机,将我一把拉进怀里。
这人弯下腰,贴着我的耳朵,用极低的音量叮嘱:“离贺子潇远点……他很危险。”
能让祝羽书评价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