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华宫。
寂静的宫殿内传来女人尖锐的怒吼,铜镜前,胭脂水粉被扫落一地,散发出强烈香味,女人一边落泪,一边埋怨。
“本宫绝不甘心老死在朝华宫!”
“一道遗旨,便想将本宫困死在囚笼里,夫妻一场,先帝,你怎能如此对我……”
楚鸾伤心不已,杂乱的长发沾染上白色脂粉,令她以为是自己生了白发,惊恐万分对着镜子大叫,“这不是我,不是!本宫没有老,本宫才不过三十岁……”
“三十岁,原来本宫已经三十岁了……”她拼命撕扯自己的长发,如发疯一般。
“不要这样,太后娘娘便是再伤心也不能拿自己身体来伤害。”宁澜轻轻拉住她的手,将指尖发丝拨开,替她将长发擦拭干净。
楚鸾眸中露出血丝,眨着湿润的眼眸道:“本宫贵为名门楚氏嫡女,十岁便被送入宫中由嬷嬷教导,学习宫规和礼法,十四岁嫁给天子,册封为皇后。”
“我楚鸾一生都不曾向谁低过头,到头来,却换了个众叛亲离。”
“先帝与我夫妻近二十载,到头来,还是互相猜忌,将我视作权力的一枚棋子,一心利用,却又忌惮楚氏,临终……也不忘将我囚禁在朝华宫,直至老死。”
“先帝负我,先帝负我!”
宁澜道:“先帝已故,太后何必同一个死人计较。”
楚鸾道:“可是,本宫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先帝,曾经有多深爱,现在就有多憎恶!本宫真的好不甘心,就此了结在朝华宫。”
“漓妃那个贱人何德何能,儿子不仅做了皇帝,还要在帝陵为其修建陵墓。不过是宫女出身的贱民,却在死后有如此殊荣,只因她儿子是皇帝……”
“祁洛……本宫当初就应该掐死他以绝后患!”
宁澜道:“太后,可否要在皇帝出宫去帝陵祭拜时做安排?”
楚鸾道:“当然要安排!如今,楚容已经不再听我这个姐姐的命令,没了里应外合的人,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也不知楚容是真的失忆,还是他转身背靠祁洛,若他真的因祁洛背叛本宫,那本宫也顾不得他的安危了!”
宁澜道:“太后娘娘打算将摄政王一起卷入?”
楚鸾道:“当然,毕竟有他在,祁洛才能分心,失忆又如何,本宫依旧能物尽其用。宁澜,你现在就动身回影杀门,告诉白亦,提前做好准备。”
“是,主人。”宁澜应声离去。
……
楚容在寝宫躺了一天一夜,不适感消散而去,服下汤药,更是出了一身汗。
悄悄溜到偏殿沐浴,随后察觉无人跟着他,监视他,打算继续去冷宫寻找摄政王的记忆,他想知道过往的一切,他们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一厢情愿,还是互生情愫……
冷宫还是那么死寂,时不时会传出女人疯癫的声音,他是偷偷来到此处的,毕竟只有睡在这里,才能梦到过往之事。
恰巧,在冷宫遇到那日险些被赐死的番邦舞姬,二人对视,打起招呼来。
舞姬道:“你不是天子身边的人吗,为何会来这冷宫?”
楚容道:“我想在此睡一觉,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舞姬心想,那日若非他求情,自己早已身首异处,点头应道:“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明白你睡在冷宫图个什么?这里的床又冷又,门窗不隔风,屋子如冰窖。”
“别问那么多,睡这里肯定有我原因,你只需在两炷香后叫醒我,知道吗?”楚容带她来到自己睡过的屋子,拿出两根香给她,叮嘱道,“一根烧完,再点另一根,千万别忘了时间知道吗?”
“嗯,我会守着的。”
“姑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