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与汉人不同,不重出身,只论本事。
从这头看,突厥能给他的,确实比谢家要多得多。
心腹权衡片刻,抱拳道:“属下誓死效忠您左右!”
谢无忌点了点头,一行人骑马回了私宅,看看靠近,就见十几个精锐护卫簇拥着一辆乌木马车停在私宅门口儿。
借着月色,谢无忌认出这是谢钰的车架,他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嗤得笑了声,那笑里又似乎含了几分怨气。
他骑马靠近:“老三,你怎么过来了?”
谢钰下了马车,语调淡然如常:“我来问问你,纳彩之礼进行的如何?怎么也没使人给家里报个信儿?”
语毕,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谢无忌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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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够断定,沈椿一定会来找谢无忌,所以他抢先一步来了。
谢无忌一身赤红圆领袍,上绣麒麟,外罩纱袍,在月下纵马奔驰,当真对得起‘鲜衣怒马’四个字。
那种毒汁侵蚀的感觉再次侵入肺腑,他不得不深吸了口气,才能勉强维持语调平静。
谢无忌不答反问,挑眉道:“这点小事还需要你特地过来?”
谢钰静静道:“毕竟你也是第一次成亲,我怕你有什么疏漏之处,失了礼数。”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谁说我是第一次成婚?”谢无忌舌尖抵了抵腮帮,直直地看着谢钰,忽牵唇一笑:“别忘了,你大婚那日,还是我替你拜的堂,成的亲。”
相看那日,谢无忌莫名其妙生出一个念头,他三弟的女人沈椿,不会就是他当年遇到的小丫头吧?
这事儿并非不可能,他当年冒用的是谢钰的身份,两人相貌又相似...
他越想越是寝食难安,特地找来老家的野花试探这是二人共同的小秘密,如果沈椿看到,一定能认出来。
果不其然,他那日送去的几盆名贵花草,沈椿独独挑走了那盆婆婆纳。
至此,谢无忌大概有六七成把握,沈椿就是当年之人。
她居然嫁给了谢钰为妻!
谢无忌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他这一生几乎都活在谢钰的阴霾底下,就连这辈子他唯一心动过的女子,也成了谢钰的妻子。
即便他知道是自己的不是,但面对谢钰,他仍忍不住满心嫉恨,说的话也是直击要害,锥心至极。
谢钰猛地掀眸。
兄弟俩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似乎撞出了一片暴风骤雨。
谢无忌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抬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