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勾连的是陛下,就算往后数一百个,这罪怎么都轮不到您头上!”
他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一慌:“小公爷,难道您真是为夫人顶罪...”
谢钰静静看向他,他慌里慌张地住了嘴。
谢钰这才收回视线,合上书页:“此事若落到我身上,至多不过停职贬官,可若是落在她身上,只怕她此生再难安宁。”
他这话说的倒不假,世人都知他无罪,他来认罪,皇上定不敢重惩,但这罪名落到沈椿头上,那可是实打实地胁从叛国罪人,更不必说她当日被谢无忌蒙骗利用接近吴阿双,致使□□险些有失,这一条条追责下来,等于她一条性命都攥在了皇上手里。
长乐心知他说的在理,仍忍不住道:“咱们可以想想旁的法子,您未必要亲自顶罪吧,如此一来,岂非亲手把把柄递到了皇上手里。”
“从我说谎的那刻起,就已经落下把柄了,所谓大道直行,我不过凡人,并非神仙,既然做了有违大道之事,总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谢钰神色坦然,淡泊犹如山间明月:“皇上不管是扣押父亲,还是降罪于她,其意不过在我,既如此,那便让我来了结此事。”
他似乎出神,顿了顿才道:“何况,这也并非全然坏事。”
长乐还欲再言,马车已经行至谢府,长公主显然也已经得到风声,瞧见谢钰便一脸怒色,她遣退了堂屋的下人,又关上门,这才劈头骂道:“你可是疯了!”
谢钰一叹,再次掀衣叩拜:“是儿子无能,让母亲为我担忧了。”
长乐神色冷厉:“我问你,沈氏当真和谢无忌搅合在一起了?你是为了给她脱罪才主动背了这口黑锅?!”她说着说着,忍不住骂道:“竟是我看走眼了,她怎么是这样没心肝的东西!”
谢钰微微皱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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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描淡写地道:“是谢无忌使了手段带走她的,并不干她的事,说来说去还是我的过失,不慎牵连到她了。”
如果不是谢无忌蓄意隐瞒了自己要投效突厥一事,她根本不会选择他,这点谢钰还是敢担保的。
而且如果不是被谢无忌利用,她怎么会搅合进□□一案?
闻言,长公主半信半疑:“那她现在在何处?”
说谎这事儿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会容易许多,谢钰顿了顿:“谢无忌捉住了吴匠人之女,欲以她交换沈椿,我同意了,又在山间设伏,她不慎失踪,如今去向不明,我让人留在边关继续寻她。”
长公主张了张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她才叹一声:“你才是真正没心肝的。”
谢钰眉间浮上一缕涩意,萧瑟犹如秋日里飘零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