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垂眸，咬着唇思索了很久，最终缓步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有几个保姆在忙活，看见岑念出来，无一不是用怜悯的目光看待。

岑念舔了舔唇，垂下眼帘径直上了楼。

咚咚咚。

她抬手轻轻敲响了书房的门。

咔嚓一声，门开了。

岑念抬眸，对上的是沈知言意味不明的眼神。

她吸了口气，紧接着轻声开口：“二哥。”

“呵。”沈知言嗤笑一声，将门完全打开后没再看她。

岑念跟着走了进去，自觉的将门关上。

书房里她的三个哥哥都在，沈寒川冷淡的坐在书桌前，而沈澈跟沈知言则是勾唇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岑念将目光落在低头处理文件的沈寒川身上，在他对面坐下，低低出声：“大哥……”

闻言，沈寒川这才淡淡掀起眼皮，慢条斯理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

他声音无波无澜，让人听不出思绪：“这是这些年你在沈家花费的金额，等什么时候还清债了，你便可以离开沈家。”

岑念翻动文件的手微微一顿，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她并没有看上面的明细，而是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十亿。

这是岑念要还清的债务。

沈寒川见她低头不语，又淡声开口催促：“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在后面签个字吧。”

“好……”

岑念拿起桌上的签字笔，最终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旁的沈知言跟沈澈两人见状，起身走了过来。

沈澈夺过她手上的协议书，呵笑道：“你倒是答应的爽快，只让你还债，没让你还欠沈家的两条命，高兴吗？”

语音落，岑念身子僵住。

好半晌，她才抬起头对上沈澈那漆黑阴戾的眼眸，不卑不亢回道：“三哥想让我怎么还？我去死行吗？”

说完，岑念便起身，毫不犹豫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只是刚迈步，便被人拉住又压在了座位上。

沈知言单手撑在书桌上，微弯下身与她四目相对。

他勾着唇，冷声开口：“就算你死了，也只还清了一条命，另外一条命跟债务，你拿什么还？”

沈寒川面不改色看着三人的对峙，淡声道：“既然协议都签了，事情就先到此为止。”

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件信封。

“这是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在你没有能力还债之前，你可以以下人的身份生活在沈家，念书的费用沈家会替你解决。”

岑念克制住自己发颤的身体，侧头将目光落在了那信封上。

她缓缓伸出手，准备将信封接过。

可她的手还未来得及触碰，信封便被人一把夺过。

沈澈轻啧一声，一脸不屑将信封拆开，拿出录取通知书瞥了一眼。

“想去京大啊？”他扬着嘴角，戏谑的语气让岑念下意识紧绷起神经。

“你现在可是沈家的下人，说好听点是小保姆，说难听了……你就是个贱婢，随叫随到的狗。”

沈澈呵笑完，毫不犹豫从口袋中拿出了打火机。

咔哒。

火焰升起，录取通知书瞬间被点燃。

“不要……”

岑念咬着唇，起身伸出手想将录取通知书夺过。

沈澈见状，手一松，录取通知书掉在了地上，一瞬间也成了一摊黑灰。

沈知言愉悦露出一抹笑，伸手拍了拍呆愣在原地的岑念，俯在她耳畔低语：“记得收拾干净，小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