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过来,看仔细些。”
宁殷哂笑一声,自己解了裤带, 腰窄腿长,行动间暗色的阴影一晃而过。
虞灵犀指尖一抖,下意识调开了视线。
时隔两辈子,再见到那片阴暗,仍是止不住心惊。
宁殷像是当她这个人不存在似的,神色悠闲地迈动长腿,迎着水光朝汤池中走去。
哗啦的水响,水雾如涟漪般层层荡开,他坐入其中,线条有力的手臂搭着白玉池沿,微微仰起下颌。
干涸的血渍碰了水,丝丝缕缕晕开些许浅红,转瞬消失不见。
水雾温柔地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时不时有一滴水从宁殷过白的指尖滴落,荡开些许细碎的涟漪,他整个人像是误入人间的俊美妖邪。
见身后久久没有动静,他睁开了眼,侧首问:“这汤池大否?”
这问题着实来得莫名。
虞灵犀摸不准他的意思,看了眼偌大的汤池,眨眨眼道:“很大。”
“既然大,还怕容不下一个你?”
宁殷手臂搭着池子边沿,屈指叩了叩,BBZL “还是说,让我教灵犀如何‘陪’?”
“……”拐弯抹角,原来为了这个。
虞灵犀咽了咽嗓子,婉拒道,“不必,我没有清晨沐浴的习惯。”
她道了声“殿下自用”,便低头去了外间,反正宁殷也不可能赤身来追。
一口气冲到外间才发现,香囊还攥在自己手里,忘了给他搁在盛放衣裳的托盘里。
罢了,等他沐浴完再亲手给他吧。
虞灵犀坐在外间休息的小榻上,将香囊贴在心口,慢慢抬手覆住了被热气熏得发烫的脸颊。
奇怪,方才心慌什么?
上辈子能坦然相见的物件,这辈子再见却莫名有些局促,大概是安稳日子过久了,脸皮也越来越薄了。
虞灵犀很是自省了一番,起身打了干净的水,简单的梳洗齐整。
今日无风,唯有雪簌簌落下,柳絮般纷纷扬扬。
外间与汤池相连,因烧有地热且铺了柔软毛毯的缘故,即便门扇大开亦不觉寒冷。
侍婢送了茶盏点心过来,虞灵犀便倚在正对雕花月门的软榻上,一边饮茶等待,一边欣赏庭中的雪景。
宁殷沐浴更衣出来,所见便是如此之景。
外间温暖如春,姿容姝丽的少女披着素衣倚在软榻上,手执一盏清茶,蜿蜒柔软的长发顺着腰线淌下,在榻上积成墨色的一滩,不用开口说话,便已是占尽风华。
总觉得眼前之景有些熟悉,熟悉到似乎很久以前,她便属于这里。
宁殷系好腰带走过去,伸指捻了捻她冰凉的发丝。
虞灵犀回过头,嘴角翘了翘:“洗好了?”
宁殷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半湿的头发披散,更显得面容英挺瘦削,倒有几分前世的病态张扬。
“没见过把主子丢在浴池,自己跑出来消遣的‘礼物’。”
他的声音低且沉,带着几分半真半假的阴凉不满。
虞灵犀毫不怀疑,他下一句定然就是千奇百怪的恐吓方式,然后再居高临下地欣赏她受惊的样子。
于是她笑着沏了一盏茶,推过去哄道:“这么冷的天,湿着头发吹风容易着凉,我给殿下擦擦吧?”
宁殷皮瞥了殷勤的她一眼,松开了指间轻捻的头发。
虞灵犀取了柔软的布巾,于榻上跪坐而起,将他潮湿的发丝擦干,梳理齐整。
宁殷的头发手感极佳,连发根都是极致的黑,虞灵犀情不自禁多梳了会儿,直至全干了,方恋恋不舍地松手。
宁殷看着她捣鼓,而后取了一把三寸长的短刃,丢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