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说谎了。

朝夕他争,长久他也争。

或许从熹山那句“陆司淮,我陪你抽支烟”开始,他就要叶宁的百年,要他的长长久久。

“如?果不是身体原因,也不是家里的阻力?……”姚博文斟酌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陆司淮已经敛好情绪。

“等小叔回来?,带他去?一趟法源寺。”

段开不解:“找小叔…能有用?”

最多听一些“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大道理,出家人哪能真的勘破情爱。

段开觉得?陆司淮是病急乱投医了。

但又?实在见不得?兄弟这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开口道:“要真管用,也别硬等了,小叔那个什?么佛教论坛今年是不是开在柏林?我替你去?一趟?”

陆司淮:“你找不到他的。”

段开:“为什?么?”

陆司淮慢声说:“小叔在躲我。”

几人:“???”

陆司淮也是从熹山下?来?之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出现了偏差。

自从叶宁出现后,慧闻大师就格外“忙”。

见不到人,电话不怎么回。

每每他想问些事?,那头都用一套“我从不解风月债”的说辞搪塞回来?。

以往也不见他热衷于?出席这种会议,这次倒是拎着?行李出发得?干脆,还在外一待就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以时差为借口,索性连电话都不接了。

几人听他说完,涂鸣钦才开口:“可能真解不了风月债。”

陆司淮笑了下?。

风月债。

可那人不是“风月”,更不是什?么“债”。

如?果非要说,那只能是他的天意。

姚博文:“你小叔的本事?,要是真想躲,没人找得?到他。”

“不用找。”陆司淮却说。

姚博文几人看过来?。

陆司淮将烟缓慢拢进掌心:“人能躲,法源寺不能躲。”

几人:“……”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是吧。

天台安静下?来?。

-

昨晚叶宁睡得?不好,断断续续,没个完整觉,再加上药效,陆司淮以为这次他会睡得?很久,于?是抽出间隙,复查了自己的伤口,吃了药。

做完检查,陆司淮又?开始处理工作,怕会议声吵到叶宁,和?姚博文一起回了隔壁。

一场会议结束,陆司淮揉了揉额角,姚博文看着?他:“休息会吧。”

从四点一直耗神到现在,伤口说疼也没多疼,但说不难受也是假的,陆司淮看了眼时间。

“我睡会,他醒了喊我。”

姚博文点头说:“嗯”

陆司淮不知道的是,几乎是他刚睡下?,隔壁的人就醒了。

叶宁烧退了,迷迷糊糊半睁开眼睛,看到身旁坐着?一个身影。

他瓮声瓮气喊了一声:“陆司淮。”

然后听到了秦乐舟的声音。

“醒啦?”

叶宁彻底睁开眼睛。

他撑着?手臂就要坐起来?,秦乐舟上前帮忙扶着?:“我来?我来?,要不要把床也给你升起来?点?”

叶宁身体还有些沉,闻言点头:“好。”

秦乐舟按下?床边的按钮,将床升到合适的高度。

在这短短几秒时间内,叶宁已经扫过病房另一张陪护床、不远处贴着?墙的沙发、关着?灯的浴室,最后又?看向紧闭着?的大门。

他停顿几秒,开口:“你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