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对方的喜好,泥煤味这种东西就像香菜,爱与恨两级分化。

爱的人觉得喝威士忌就是为了那股浓烈的烟熏味,不然还喝什么威士忌;

恨的人觉得喝它宛如喝烟灰缸泡的消毒水,闻起来则活像烧了一堆轮胎。

口味是一种很私人的东西,郑宝秋又不曾跟她表哥在一起鬼混喝酒,不了解实属正常。

而陈文港回忆起来,他认识到霍念生的口味,首先是源于他家里的那个酒柜。

住在霍念生那儿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在意过那个酒柜,只是知道他家里有这么个东西。

至于里面是什么古今中外的藏酒,他一律不闻不问。

直到某天陈文港照旧失眠到凌晨,他因为要反反复复做手术,被霍念生没收了所有的烟,想起楼下摆着的一瓶瓶烈酒,于是披衣下楼,寄希望于趁主人不在,寻求一点酒精的安慰。

却发现霍念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坐在小吧台前独酌。

霍念生那天开的是一瓶苏格兰威士忌,水晶瓶身在镭射灯照耀下熠熠发光。玻璃杯里装着琥珀色液体,上面浮着浑圆的冰球。那杯子叫威士忌杯,就是专门喝威士忌用的,杯底很厚,因为通常需要加冰。

“怎么了?”

“……”

“不会是听到声音特地下楼欢迎我吧?”

“没有。其实我原本想找找有没有酒。”

“医生让你戒烟戒酒。”

“我知道。抱歉,晚安。”

陈文港转身想回楼上去,霍念生忽然又叫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