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于朝堂大事,帝王绝不吝啬大刀阔斧地放权,栽培太子,满朝文武都知道太子为储君,帝王对他倾注全部心血,就这点,皇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至于什么小儿贺喜,什么赏赐多寡,什么道士大蘸,那又如何,不过是细枝末节的恩宠,难道这能动摇太子的根基吗?”
他指着太子妃,颤巍巍地道:“你若只惦记这些细末小事,伺机而动,或者有什么抱怨言语,传出去,那便是你不敬长辈,不慈幼弟,太子储君之位无忧,而你却无缘凤位,你知道吗?”
太子妃听此言,恍然大悟,大悟之余,想起这一段自己的诸多哀怨,不免后背发冷。
英国公:“陛下执掌乾纲十八载,娴熟帝王之术,行事沉稳老辣,早将朝堂那些手段玩弄得炉火纯青,他中年得子,又宠爱他那贵妃,这是他在幼子幼女出生后,为他们落下的第一枚棋子。”
太子妃看过去,却见自己祖父神情肃穆冰冷。
英国公锐利睿智的眸子盯着自己孙女,一字字地道:“这棋子机锋对着的不是太子,而是你。”
太子妃冷汗直流。
原来杀机已经擦耳而过,她却毫无知觉,险些陷入圈套。
关键……皇帝对自己已起了不喜之心。
英国公长叹一声:“这两年我身体日渐衰弱,尤其是过了年,越发感觉自己时日不多,如今听你这言语,心中忧虑!”
今日言语,他说还是不说实在两难。
他若不说,这孙女还毫无所察,他若说了,孙女心中有了惊惧,日日忐忑,只怕有一日会铤而走险。
这么一想,其实帝王只怕早已料到自己看透他的棋路,甚至他可能就是在借自己来敲打太子妃,给太子妃心口压上一块石头,要她寝食难安!
他在的时候好歹可以看着,待他走了,谁知道这儿孙将如何处置,又能不能逃过这一劫,顺利将这孙女扶上后位,以及那外孙能不能有那一日,荣登大宝。
若是不能,那真是这一生忙碌,白白为他人做嫁衣裳。
太子妃听此,心里一惊,忙跪在那里:“祖父,务必为孙女指点迷津。”
她知道自己祖父为景熙帝太傅,对景熙帝知之甚深,如今自己只能求助祖父,早定大计,以防万一。
英国公深深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女,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地道:“我今日所言,你务必记住,才能保来日得登坤极。”
太子妃:“是。”
英国公:“你永远要记住,以不变应万变。”
太子妃睁大眼:“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