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3)

一起子各怀鬼胎的大小官僚排着队要和他说话,还不能统统拒绝。

沈?i枯着眉头撩开帘子,看外头的鹅毛飞雪。雪厚厚实实地铺了一地,远远近近的山都白了头。沈?i靠着车围子,想起以前还在谢府的时候,他和夏侯潋被罚跪,夏侯潋背着他回秋梧院,那天也是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

应大理寺卿的邀请去他家吃便饭,饭桌上脑满肠肥的男人唾沫横飞,说了半天家国大义,天下大同,又吹嘘沈?i是肱骨之臣,国之栋梁。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沈?i木着脸,左耳进右耳出。

饭局终于结束,沈?i拒绝了他晚饭和下次见面的邀约,招呼一旁侍立的沈问行往外走。大理寺卿虾着腰跟在后头,抢过沈问行手里的伞为沈?i撑着,沈?i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几步,一半的肩膀露在外头,落了半身的雪。

走到天井底下,沈?i正要客套几句让他不必再送。一个蓬头散发的姑娘忽然撞开通往偏院的角门进来,直扑大门。众人都唬了一跳,几个仆役站在门口正要拦她,那姑娘瞥见天井下面的沈?i,刹住脚,转而扑到沈?i脚边。

“公公救我!公公救我!”

“这是什么人,快拉下去!没的搅了厂公的雅兴!”大理寺卿见此变故面沉如水,朝左右喝道。

几个仆役就要上来抓人,姑娘连忙抱紧沈?i的脚,哭道:“小女朱明月,是五军营校尉司徒谨的未婚妻!晌午被大理寺卿的大公子掳掠至此!小女的未婚夫婿就在京郊大营,求厂公救命,求厂公救命!”

沈问行吓得六神无主。沈?i素有洁癖,从来不让旁人近身。他们这些随侍的小太监一天都要洗三遍澡,就是出了点儿汗都不敢往沈?i旁边凑。这姑娘一上来就抱了沈?i的脚,沈?i不劈了她才怪。

大公子从后头赶了过来,见明月抱着沈?i,顿时三魂失了七魄,忙道:“厂公莫听此女胡言乱语,她是我家下人的女儿,一个疯婆子,今日没有看管住,平白惊扰了厂公,我这就把她带下去。还不来人,把这个疯婆子拖走!”

明月慌了,摇头道:“他胡说!他胡说!他欺负我爹病故,未婚夫婿又住在兵营,掳我进府!厂公,您是大好人,求您救我!求您了!”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好不容易从柴房跑出来,府邸守卫重重,眼看离大门只有咫尺,只要沈?i肯帮她一把,她就可以逃出生天。

满怀希望地仰起头,却只见那个阴沉的男人目光寒凉,冷冷地开口:“你弄脏了咱家的靴子。”

仿佛兜头浇了一盆愣水,一直从头冷到脚,明月愣愣地松开手。沈?i深深蹙着眉头,提步登上门口的马车,大公子喜形于色,冲仆役使了眼色,两个仆役抓住明月的脚,把她往后院拖。

明月大哭着挣扎,双手抓着地面,指甲尽断,却只在雪地里抓出十行蜿蜒如蛇的黑红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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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谨走在街上,今日是明月的生辰,他早在上月就备文上奏请假空出今日,他攒了三个月的俸禄,在琉璃厂买了一只宫里头流出来的垒丝鎏金簪子当作聘礼。媒人也已经准备停当,他打算在今日提亲。

三年前二殿下出生,皇上大赦天下,他遇赦还朝,官复原职。但那一年对明月来说却是个噩梦。那一年,朱大夫病故,明月举目无亲,独个儿在京城生活,靠出城采草药卖给相熟的医馆,再做一点儿粗糙的女工过日子。

她长得好看,是那一片出了名的草药西施,经常有流氓痞子半夜敲门。明月心惊胆战,每到晚上就要用桌椅瓢盆堵住大门,屋门也不敢马虎,用箱笼堵得严严实实。媒婆经常来上门说亲,劝她嫁人。她总是以守孝为由推辞,大家都知道,她在等一个不知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