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宋双榕没有说话。
“我很想你。”李聿又说。
宋双榕的喉咙开始发紧,轻声问,“是吗。”
李聿坚定地“嗯”一声。
室内很安静,丝毫没有跨入新年应有的热闹,宋双榕看着挤坐在他身旁的李聿,看他毫不掩饰的眼睛,感受他带着淡淡酒味的气息,忽然觉得,这样喝醉的李聿很是珍贵,今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他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没有着急递出去,而是问:“有多想?”
问完,连自己都觉得不光彩、不体面,耳根发烫,低下了头。
这题似乎超出了李聿的运算范畴,他停顿了很长时间,长到宋双榕都想要收回问题了,才说:“非常想。”
他给出了一个趋于极限的回答,“我是全世界最想你的人。”
宋双榕的心里仿佛装了一个电灯开关,随着李聿的话,开关“啪嗒啪嗒”地响着,眼前也跟着明明又灭灭。
只有宋双榕知道灯泡快超出负荷了,要尽快熄掉才行,但那开关仿佛不太灵光因为宋双榕明明把它关了,灯还是亮。
李聿继续说,“我想你的时候,就去看你。”
“是吗,”宋双榕楞楞地问,“我怎么没见到你?”
“因为你一走近,我就藏起来了。”李聿说,带着一点像是做了坏事但没有被发现,又忍不住拿出来炫耀的狡黠的笑意,眼底亮晶晶的。
沉默片刻,宋双榕移开了视线,问:“为什么藏起来?”
“因为你不想见我。”李聿答得理所当然。
他的鼻息蹭过宋双榕的侧脸,像一个温柔的抚摸动作,却让宋双榕眼眶一酸。
他蜷了蜷手指,抬起胳膊,摸到李聿搭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握住了。
宋双榕从来没有不想见到李聿,从小到大,他没有解决情感问题的任何经验,惧怕争吵,惧怕分歧,“不见面”、“不联系”只是他逃避现实的惯用手段。
但似乎到现在才明白,掩埋的情绪永远不会自动消逝,回避沟通最终伤害的是彼此。
他能想象李聿站在暗处看他的样子,因为分开的每一天里,他也同样想念李聿。
喝过药,李聿像是困了,宋双榕洗好杯子回来,看见他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但宋双榕一走近,他又马上坐直了,目光紧随着他。
已经很晚了,宋双榕不准备再回学校,他提出睡沙发,李聿却不肯,坚持让他睡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小腿都露出来一截。
宋双榕不忍看他强打精神的模样,最终妥协了,两人重新躺在一张床上。
洗过澡出来时,李聿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沉沉的,宋双榕躺下后,还能闻到他吐息间淡淡的酒味,但更多的是沐浴液的香气和李聿本身的味道。
看了他一会儿,宋双榕转过身,背对李聿,望着没合紧的窗帘缝隙里的一线光,直到困意慢慢涌上来。
将睡未睡时,李聿动了动,像是要寻找什么一样,手碰到宋双榕的脖子和脊背。
宋双榕只穿了单薄的睡衣,隔着一层布料,感受到李聿略高的体温,但他太困了,没力气挣扎,只好任凭李聿动作。
摸索片刻,李聿的手停在他的两扇肩胛骨上,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梦话,叫宋双榕的名字。
宋双榕迷迷糊糊地应和他。
“你别走,”李聿又说,声音轻得像耳语,“花快开了。”
第31章
李聿做了一个梦。
早上六点,他如往常一样准时醒来,梦里那只他苦苦挽留的蝴蝶,一双翅膀变成了单薄的肩胛骨,正随着呼吸,在他手中有规律地轻颤着。
半分钟后,他猛地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