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岚压根不理他,埋头带着两人敏捷躲避,还不忘往关鹤身上扔个符咒。关鹤只觉得脚下生风,不得不把一肚子疑问咽下去。
从刚才开始,梅岚的目的非常明显她就是要带着他们拖时间,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知地动山摇了多久,周围骤然一亮。
兴许是被压着打了太久,方休那边发了狠,宽广的地面燃起三米高的鬼焰,一时间烤得空气变形。三人猛然停住步子,成松云再次开了怨鬼盾,硬扛鬼焰法术。
然而岑令只是点点头,指挥六鬼残仙一阵游动,钻入了广场中央的池水。烈焰包裹下,那池水仍然无比冰寒,六鬼残仙几乎毫发无伤。
“嘿嘿。”柏岁扬起鼻子,不屑地瞧向对面,“这次也很简……哎???”
烈火黑烟中,某样更加巨大的东西动了起来
“镇墓厄”召唤过来的邪祟,不知何时聚集到了庄归去雕像背面。它们各凭本事,疯狂冲击着巨大的石像。
无数鬼手彼此拉拽,化为坚固的血肉锁链,它们扯住那雕像的凸出处,朝特定方向拉拽。
刚才被六鬼残仙轰击过的地方,发出震耳欲聋的崩裂声。无数残损连成线,噼里啪啦碎裂开来。
一切不过短短几秒。
鬼手拖拽下,那巨像直冲水池压来。火光与烟雾成了绝佳的掩护,两人察觉到不妙的时候,那石像几乎要砸到他们的脑袋。
岑令当机立断,抓住柏岁往旁边一跳。六鬼残仙可就没那么灵活了它大半身体还在池子里泡着,糖葫芦似的脑袋和雕像伸出的手臂硬碰硬,被啪地拍进了池子。
雕像手臂外伸,如同钉子砸入孔隙,把那坨阴森森的软肉戳到了池子最深处。
下个瞬间,无皮人们蜂拥而上,不要命地挤进残余缝隙。它们以肉身为封泥,死死黏住雕像,力图将六鬼残仙镇压在池水深处。
方休轻巧跃下,站在石雕背部。
他背过手,笑嘻嘻地问岑令:“你的虔诚和你的坐骑,选一个呗。”
这回来的是物理封印。对面始终没有展示怪力,如果没法强行挪开石像,只能将其打碎。
岑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柏岁还有些懵,本能地大骂:“卑鄙无耻!”
方休像是听到了夸奖:“承让承让。”
他随便比了个手势,满屋子的邪祟齐齐转头,看向岑令和柏岁。墓室外面,唰啦唰啦的脚步声还在不断接近。
白双影收回视线。
方休对付六鬼残仙的战斗行云流水,毫无阻碍。他想他确定了镇墓厄的第二禁忌
号令厚土魑魅,独守阴宅平安。
……不止是闯入者,失控的大邪祟也要排除。
可是无论是这条禁忌,还是“强者因果污染,镇墓尸身轮换”,都不是直白的死忌。三条禁忌,还剩最重要的那一条。
石像附近,三人组回过味来。成松云和关鹤松了口气,梅岚却紧张地板起脸,一双眼黏在岑令身上,拳头微微攥紧。
岑令凝视着脚踏雕像的方休,眼中透出隐隐的愠怒。他没有像柏岁那样幼稚地骂人,而是沉默良久,缓缓掏出一样物事。
那是个小小的碧玉夜光杯。
“岑哥?!”柏岁的表情骤然僵硬。
“不用紧张。”岑令盯着方休,“哪怕是镇墓厄,也不该在归山圣地撒野。这东西连祖师爷的神像都弄倒了,是我教考虑不周。”
“作为晚辈,我得解决问题。”
鬼焰照耀下,碧玉酒杯闪烁着绚丽的色泽。看清它的刹那,在场两个女人表情剧变。
梅岚闭上眼,仿佛心中大石落地。阿守却瞬间黑了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杯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