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敌人吗,您能不能有点敌人的自觉?以及这里为什么会有旺○?
方休这个轻车熟路的态度,他们一时竟不知道要不要攻击。
方休语气恳切:“外面我看得差不多了,还剩个正房没调查。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全程监督我。”
吕扬:“呃……”
想到姜寻正在外面抓黄毛,他一阵心虚。
阿桥给吕扬使了个眼色,舔了舔嘴唇:“可以,您慢慢看。”
姜寻当然考虑过方休上门的可能性。
按照姜大师的说法,方休此人偏理性派,不会毫无意义地杀人。祭祀才到第二天,方休要么努力把新人拉拢回来,要么就引诱他们测试禁忌。
他们身上的黄符是最好的示警物品。
要是方休敢在他们身边施放法术,黄符立刻自燃,姜寻会第一时间得知情况。要是黄符安然无恙,他们见机行事,保存实力就好。
吕扬想象过很多可能性,唯独没想过,方休会这么客气。
他甚至当着他们的面转过身,仔细查看碗橱和电视柜,后心就这么大敞着。
阿桥恶向胆边生,一炉钩往方休后脑砸去。然后……然后炉钩凝固在半空中,不知道被什么卡住了。
在两人惊骇的注视下,炉钩橡皮泥一样被搓成团,嘭地一声砸在地上。
方休仿佛没听见,他正在热切观赏一把炸了毛的牙刷。
牙刷支在牙缸里,孤零零放在水盆边。牙膏还是硬皮金属包装,从尾部卷成蜗牛似的卷。
阿桥萎靡几秒,又开始朝吕扬使眼色,目光在僵尸和方休之间来回转,鼓励他来个玄学偷袭。
吕扬疯狂摇头,连连摆手。他甚至退后几步,差点被一个小木凳绊倒,凳子脚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方休继续没听见,转而查看地上的不锈钢小盆。
小盆蒙了一层灰,边缘坑坑洼洼,有些微的变形。它倒在碗橱下的阴影之中,方休第一眼差点没看见。
吕扬困惑地瞧着方休。
方休看起来和姜寻完全相反,他没有神秘兮兮地占卜掐诀,也没有摆出什么高深姿态……他这边翻翻客厅墙上的挂历,那边看看卧室墙上的照片,就像租户审视备选出租屋。
他发现方休很瘦,看起来没有太大威胁。哪怕是天天标榜文艺风格的阿桥,胳膊都比方休粗两圈。
可方休又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像是笃定他们拿他没办法,颇为放松地晃来晃去。
他不劝说,不解释,只是悠闲地勘察。
姜寻之前的安全告诫,提前准备好的对抗话术,此刻通通没了用武之地。吕扬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目光跟着方休走,他有种等待另一只靴子落地的折磨感。
这种礼貌简直是酷刑,方休还不如直接攻击他们!
……白双影难得共情了人类。
方休姿态太轻松,他甚至看不出这个人是在糊弄新手,还是真的在探查什么。
他的人类精明到无法理解,方休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演戏。尽管白双影让这里的主人远离方休,可是他始终没法彻底安心。
着急归着急,若说亲自插手强行阻碍,白双影又不愿意。
事到如今,他有种模糊的预感。一旦他那么做,就算方休容忍他的背叛,他也会永远失去了解方休的机会。
于是他只能持续不停地观察。
他最近凝视方休的次数,比之前任何一场祭祀都多。
最神奇的是,一百次里有九十九次,他会被方休逮个正着。
他的人类会回给他狡黠而满足的笑容有时狡黠多点,有时满足多点,有时还会附加一个拥抱。
虽然方休注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