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身上的根本不是被子,而是瘫成一摊的某只厉鬼。
白双影维持本体,放弃似的平铺开来。扭曲流动的色块中,那一点血痣格外醒目。
见方休睁眼,那颗痣缓缓挪近,沉默仿佛包含千言万语。
方休缓缓吐出嘴里的“被子”,被迫知晓了糯米糍的原料。
白双影那块本体都被他含热了……
所幸白双影没有立刻变成人类。他缓缓顺着墙壁流淌,黏回天花板,随即才化作人形。
他的袖子一角皱巴巴的,还有些湿润。
方休有点脸红:“……”
白双影:“……”
方休搓了搓脸颊,假装无事发生:“早上好。”
白双影:“……嗯。”
白双影看起来没有追究的意思,真是太好了。
话说回来,白双影一直黏在天花板上,他又够不着。肯定是他的鬼靠近在先,他们责任一半一半!
想到这里,方休又理直气壮起来。他蹦下床,习惯性盘点战利品。
玉佛没有消耗;饭卡完好无损;小令牌和照妖镜用途不太大,可以充饭卡。
眼镜的五帝钱被白双影改造成长命锁,送给了关鹤。老金的则被方休破坏了。如今方休手里拿的,是原本属于大顺和麻子的五帝钱。
方休满脸期待地看向金牌辅助白同志。
白双影毫无波澜地解说:“五帝钱认主,但你既然将它带回了塔,可以叫那纸人给你清理一番。”
“这东西只能迷惑实力不强的邪祟,使役邪祟的能力有限,用来防身最有效。”
方休晃了晃五帝钱:“看来我不太需要这东西。”
不如把它们送给成松云和关鹤,至少那两人在坦白罪行的方面相当诚实。
白双影微微皱眉:“拿着总有好处,为什么不要?”
方休:“我这不是有你嘛,你的隐蔽那么厉害。”
白双影不皱眉了:“……这东西确实用处不大。”
方休憋不住笑了两声,拿出最后的战利品一个沾满血迹的小哨子,以及一张堪比诅咒道具的拍立得照片。
一个是白双影第一次送他的礼物,一个是他们第一次逛街的留念。
其实召唤邪祟糊弄老金的时候,方休本可以消耗哨子和小令牌。但一想到是哨子是白双影主动送的,方休又舍不得用了。
最终,方休用哨子斜斜支起照片,放在了房间门口的供桌上。
照片紧挨着那朵庙会纸花。
他睡着的时候,纸花花瓶已经从汽水瓶换成了他们一起挑的白瓷瓶,看着瞬间上了几个档次。
方休仔细调了调照片角度,尽管这照片细看挺吓人,粗略一瞧还是蛮温馨的。
真好,方休心想。
白双影凑近看了会儿,跟着摆弄几下纸花,让那朵花微微偏向照片。
这样看起来更顺眼些,白双影心想。
……
今天纸人没来敲门。早餐时分,方休主动带着白双影出了门。
一出门,他们就瞧见了院子中间的纸人。那纸人全身皱褶,脸上的油彩被眼泪冲花,看着一阵风就能吹坏。
刚望见方休,纸人就哆哆嗦嗦作了个揖。
“咱对不住你。是咱在中秋祭祀动了手脚,抱歉,抱歉。”
这家伙态度还挺端正,想必被上司姐姐狠狠修理了一番。
方休思考几秒,面露笑容:“你的上司跟我们谈好了补偿,你也受了罚。既然你道了歉,这事就算过了。”
纸人点头如捣蒜:“我奠二看走了眼,您是真的心善呐!”
它原以为凭方休的狡猾,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