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能好。”
周颂年脸上被贴着冰袋,平静地去问医生。
医生很尽责,解释详细:“要稍微等一会,您伤口面积不大,但要消肿还得多敷十五分钟,脖子处的青痕得三天才能消,脸上的划痕大概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愈合。”
周颂年冷着脸道了句谢,然后敏锐地观察到医生同情的目光。
他怀疑如果他是普通人,医生可能会给他推送反家暴热线。
周颂年内心无感,因为他没有被家暴。
他们算互殴。
他单挑了一只穷凶极恶,很不可怜可爱的小美洲豹。
三十分钟后。
周颂年看着镜子,掌印消了不少,江月力气小,杀伤力不算很强,主要胜在羞辱性高。
指甲痕跟淤青比较明显。
医生很为难,说:“这个痕迹一时半会我们是真消不了,生长因子跟喷剂都用上了,您不想皮肤染色,我们也不敢给您用会渗入颜色的药液。”
高望看着周颂年镜子中的眼神,倒吸了口凉气,弱弱地提议:“要不明天……”
“不用。”
周颂年说:“让化妆师来吧,线上屏幕不会很清楚,掩盖住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从那天开始,周颂年就过上了带妆上班的日子。
线上会议自然圆满结束,偏浓重的遮瑕在视频滤镜下毫无痕迹,只是近距离看能看出带妆。
等过了一天,红肿基本快要消退完了,稍微淡妆也能遮掩,红痕倒是比较麻烦,至于脖子上青紫痕迹
周颂年一向衣衫整洁,开春季节穿高领深衣实属正常操作。
工程考察跟线下开会商谈,在礼貌距离下,没人能看到他脸上那点不自然,甚至没有几个人能顶着他严肃的目光直视他的脸。
周颂年是个很谨慎的人,每间隔四个小时,他就会让高望招来化妆师在脸上补一次妆,力求毫无破绽。
连眼镜他都配了新款。
坏了的那个不要了,被他丢在小别墅,跟“造反”的江月一个待遇。
周颂年刻意冷落她。
他要让她知道自己的错误,他以前太惯着她了,把她惯得无法无天。
她对他一点也不尊重,甚至敢对他动手!
骂得话一句比一句脏,不是骂他贱,就是从生理上进行羞辱。
周颂年气疯了都舍不得那样骂她,他都没教过她说脏话。
一定是别人把她带坏了!
这次如果她不主动来认错,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餐叙,距离太近,头顶吊灯布下的灯光太闪。
李建洲喝着红酒靠在真皮椅背上,红酒杯往上抬了抬,对周颂年说:
“你妆花了,好像有点卡粉。”
原来这句话不止对女人伤害大。
周颂年不动声色看了眼锡盘,反光里能看到他脸上红痕显现。
江月上辈子一定是属猫的,指甲带毒,一个星期都没好全。
“你家小辣椒够火爆啊,居然敢直接往脸上打。”
李建洲嘲笑:“都跟你说了不要玩,现在好了,后宅失火,现在直接烧到你自己身上了。”
“真难为你顶着这些来工作,前两天黄局长还说你瞪他,跑来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我看不是得罪,是怕人看出你带妆上岗,真是尽职。”
社死在前,周颂年面不改色:“不是她打的,我太太乖得很,最是温顺听话。”
他胡说八道:“不过是工程考察的时候摔了一下,她知道了还打电话来嘘寒问暖,要过来陪我,我不让她来,把她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