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伴侣载着他,怨怼着他曾经的错误,要带着他走上绝路……

斯德哥尔摩实在是世界上最浪漫美好的疾病,他们都是对方心甘情愿的罪犯与患病者。

她永远是那个在午夜枕在他胸口,要跟他纠缠至死的,活要缠死他,要用他血肉来豢养的菟丝花,这是他的,也永远是他的……

江月似乎听到身边人传来的低沉笑声。

前后无车,天上无云无雨。

她鬼使神差朝他看了一眼,竟惊觉周颂年在笑。

他那张永远矜贵傲慢的脸上是扭曲痴狂的诡异神态,往日阴恻恻的目光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替代,像碾碎了所有柔情,缓缓从他眼底流淌下来,要浸到她那里。

明明无雨。

江月却像是听到一道惊雷,震耳欲聋。

她不敢再去看他。

却隔绝不了周颂年的声音,他说:

“好幸福……”

车一路飞驰,他们会驶向海的深处。

他们会死在一起。

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他们要永远在一起,哪怕是下地狱!

第二百四十九章 示爱

车驶向大海。

周颂年能看见海面上耀眼的光,来自停驻在远处的一艘巨大的游轮。

游轮下长长的阶梯蔓延到海岸港口上,两边站着许多迎宾的侍应生,还有几个明显是更高级别的管理人员站在最前,翘首以盼。

江月拐下高速,靠边找了个停车位停车。

离港口的人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她没有通知,他们也不会贸然过来。

周颂年难得有些愣住。

他看向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沉默了,面上的表情很尴尬,甚至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他真的有种想拔出真理对着自己脑门来一下的冲动。

好在江月抱住了他。

她说:“我赢了。”

她确实是他最好的学生。

青出于蓝,她把她的老师逼到了绝境,他再也没办法对她扳起那张冷漠刻薄的脸了。

周颂年面上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哀,又暗藏着几分隐秘的、卑劣的欢喜。

他不再反抗,名副其实般犹如死在了她手上。

江月问他:“你是一直有手抖这个毛病吗?”

是死亡的宣判。

周颂年到底不是认命的人,他垂死挣扎,像被掐了头还要蹦跶两下的低等动物。

“你是因为我生病了,才这样吗?”

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刻,周颂年便知道他跟江月已然和好了。

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默契。

他们对生病的人总是带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同情。

江月不满地抬起头,要推开他。

周颂年却不许,他把她按在怀里,一点也不想看见她同情的目光。

他今天带了真理,他不想现在就吓到了她。

江月气哼哼的,她咬了他一口。

胸口处传来钝痛,周颂年觉得那是他的心,只盼着蹦到她嘴边,被她吃下去,又怕被她听见咚咚跳得太响,嫌弃聒噪。

等她总算放开,周颂年才听见她的声音。

“周颂年你怎么这么笨啊。”

江月抱怨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很好的人吗?我可是你养出来的,如果今天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很讨厌的人,他还敢囚禁我,还带着这个……”

她抬手拍了拍他腰间的真理。

周颂年吓了一跳,连忙捉住她的手:“很危险!”

毕竟真理枪口对准的地方离她更近。

江月也没有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