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抿着唇,半晌不答,他的手便离开了。

她看不见,但又敏锐地感知到那只大手抬了起来,于是立刻摇头:“不去了。”

声音小如蚊呐。

周颂年冷声道:“没听见。”

江月抽噎了一声:“不去了!”

周颂年这才满意,他听见她在啜泣,本来想把她翻过来,抱在怀里安慰。

江月却不肯,埋着头,显然不想被他看见。

周颂年没办法,只能从床头柜处抽了两张湿巾,作势要帮她擦眼泪。

等手伸到江月眼下,他却感觉到手腕处一阵剧痛。

是江月趁着他给她拭泪的空档,果断咬住了他的腕部。

本能让周颂年想甩开,但下一瞬,理智就制止了他。

周颂年冷声呵斥:“松开!”

江月就不松。

不止不松,她还咬得更用力了,几乎是拼着一股子恨意跟狠劲,要把他腕部的肉给扯下来。

很快的,江月就尝到了腥甜味。

周颂年没有挣扎,他认命般任由她咬着,手腕处破开的伤口从疼痛到麻木,偶尔会传来几阵刺痛。

是她的泪落到了伤口里。

血与泪交融,未必不是一种亲密。

过了许久,江月才松开他,还呸呸呸了几下,嫌弃他的血味道腥气。

而周颂年则是把她翻了过来,钳着肩膀提起来,面对着他。

江月的唇上是他的血,场景一如当初。

她跟他对视,立刻露出毫不屈服的冷嘲:“周颂年,我厌恶你。”

周颂年觉得他此时应该痛苦,但好在他没有,他只觉得麻木,像他被她咬到外圈青紫内圈渗血的手腕。

近乎绝望的麻木。

周颂年唇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我早就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恶心

知道又怎么样?

江月看着周颂年脸上那抹讥讽笑意,她能感受到他握着她肩膀的手都在颤抖。

她心底涌起一股报复般的快感。

江月看不出周颂年会不会痛苦,她只知道他不会无动于衷。

而她正因此而感到愉悦。

江月紧盯着周颂年,想看出他内心深处的思绪,但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太会装了,伪装跟防备几乎是他的本能。

“我恨你。”

周颂年听见她这样说。

他听过她说这种话,就在一个多月前。

周颂年感到一阵窒息,明明她被绑了起来,但他居然觉得她吊起了他的颈。

他的判官在对他施加绞刑。

而他恰恰希望死在她手里。

所以周颂年没有反抗,也没有制止,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莹润可爱的眼睛。

江月像对付一颗难开口的牡蛎一般对付他。

语言是她的锥刺,她已经摸清楚他的弱点。

江月对上周颂年的视线,他漆黑的,进不去一点光的眼睛痛苦一闪而逝,却还是自虐般跟她对视,隐隐带着几分警告跟排斥。

仿佛要用曾经阴险恶毒所留下的余威,震慑住如今的她。

江月笑意愈深,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觉得你恶心,在你身边的每一天,跟你接触的每一次,我都觉得非常恶心。”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亲我。”

江月轻声询问他,似乎真的很想知道答案:“难道你不会想吐吗?”

“我刚才就很想吐。”

话语轻飘飘的,疑惑不解中还带着不屑。

周颂年不堪忍受地放开了她。

江月倒在床上,她仰躺着,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