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上面是从来不骗她的、

说给她的东西一定会给,而且只会多给,从来不会少上半分。

周颂年半真半假道:“只是那么多的钱,我只怕你守不住,怕你要被别人做局坑了,或者受了欺负,被拐被骗或者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合同,就是死了也难安心。”

有钱没权的人,不分男女,都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男人还好一些。

毕竟有钱男人普遍长的都比较丑,有那方面癖好的人也少。

但女性往往总是要更加危险,尤其是江月这样的漂亮女孩。

针对她们的骗局甚至能生出无数条产业链。

豪门圈多得是人没了靠山,没几年就阶级滑落。

运气好的一辈子守成当个中产,运气不好的染上什么瘾头,最后穷困潦倒死在某个旅游小岛,又或者遭遇那些更黑暗的事情。

这个圈子从来不缺“意外身亡”的人。

谁的手上也都干净不到哪里去。

周颂年是真的担心,只要江月不在身边,他有时候甚至会整夜辗转反侧,焦虑到睡不着觉,非得把人放眼皮子底下看着,在可控范围内管着,才能有那么一时半刻的安心。

当然要是她过得特别好,改嫁给了待她很好的靠山……

周颂年哪怕死透了,半夜也得还魂从地里爬出来,去索她那位新任丈夫的命。

江月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我没有你我也过得好好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不住那么多钱?你少PUA我。”

她还给他设置了个陷阱题:“难道在你心里我特别蠢,是个随时会被别人坑骗的弱智?”

“当然不会。”

周颂年又露出那副江月看不懂的复杂表情:“我一直觉得月月很聪明,是个一点就透的……”

他顿了顿,原本是想说“好孩子”或者“乖女孩”。

但到底吃过几次教训。

江月正气头上,听到这两个称呼,百分百又要借题发挥嫌他老。

“是个聪明宝贝。”

周颂年很快地接了话,自然到好像他一点卡壳都没有。

江月小狐狸似的眯着眼:“你就是觉得我傻是吧。”

周颂年摇头:“真没有,月月不要贬低自己,我是真觉得你聪明。”

这话说得太假。

江月懒得搭理他了,看都不看他一眼,偏过头去,连眼睛都闭上了。

周颂年看着她圆润的后脑勺,没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

没挨揍。

于是他得寸进尺,把她的头挪到了他的肩膀上。

江月皱着眉,很不满。

但周颂年身上混合着一点点血腥气以及杀菌喷雾的香氛太熟悉,熟悉到令人安心。

汽车行驶时的轻微颠簸也很催眠。

江月打了个哈欠,也懒得推他,索性由着他去。

反正她就算反抗了,周颂年也会千方百计装绿茶装受伤来达成目的。

她是懒得跟他较劲的。

江月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私营医院的VIP病房里的病号床上躺着了。

身上盖着的被子跟床单显然不是医院标配。

一看样式就知道是周颂年这个死洁癖又犯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运过来的。

江月抬眼看了下挂在墙上的时钟。

下午三点十七分。

她估算着自己大概睡了一个多小时。

江月掀开被子,打了个哈欠,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守着的保镖见她出来,连忙问:“太太,您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