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的眼睛周围的皮肤被眼泪泡得浮起红肿。

被子刚才还在锁骨,但他过来了,所以她把它扯到脖子上,把自己包裹地像一只待宰的鹅。

周颂年的怒气全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好笑跟无奈。

他知道他站起来时很有压迫感,他太高了,样貌也不够亲切,他会吓到她。

所以周颂年蹲下身,他半跪在她的床前,平视着她,温声问她:“你哭什么?”

江月则是抬手去抹泪,然后咬牙说:“我没哭。”

睁眼说瞎话。

她的眼泪把他的枕头都浸湿了一大片。

但周颂年很配合,他神色平常,又问她:“你冷吗?”

她躲在他被子里瑟瑟发抖,刚才离得远没发现,近距离看,完全展现了什么叫抖如筛糠。

江月抿着唇,她是真的害怕,既害怕他,也害怕他嫌她现在这副模样上不得台面。

都出来卖了,怎么还能端着架子。

所以她朝他伸出手,她握住了他的手腕。

周颂年微微蹙眉,她的手有些凉,手臂细瘦伶仃,他一向排斥来自旁人的肉体接触,他在某方面洁癖很重,人也娇气,受不得半点不适。

但他还是任由她握住他的手,江月没用什么力气就制服了他。

直到指尖触及到温热绵软的肌肤,周颂年才如梦初醒,像是被烫到一般抽出手,惊疑不定地觑她。

江月依旧落泪,但她到底露出了很浅淡的笑容,带着些许自嘲。

她问他:“我冷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羽衣

触碰过她的指尖像是燃起了一串火星,一路点燃,烧到心底里。

周颂年露出有些不适的神情:“你不用这样,我找你过来,不是想跟你做这些事情。”

江月看上去有些疑惑,她的表情很奇怪,仿佛看穿了他,在跟他说:

‘你装什么纯’

周颂年不能说自己纯然无私,他是有一些念头,但未必要真的实施。

江月长着一张纯然无辜的脸,她有意诱人,但面上还挂着泪,她还在读书上学的年纪,偏偏枕着他的枕席,带着恐惧跟怯懦,以及极力想展现的讨好。

她又问他:“你不喜欢吗?”

周颂年不能违心说对她此举厌烦,但他又有几分心惊。

他压低了声音问她:“以前也有人让你这样做过吗?”

漂亮又贫穷的女孩,在没有足够的阅历跟理智之前,要面对的陷阱太多了。

周颂年自己起了坏心,以己度人,难免会怀疑是否有别的人在他之前对她下手,以至于让她养成了这样的……

习惯。

她不回答,他以为她不懂,又问:“以前有人骗过你,跟你说给你一点好处,然后让你脱下衣服吗?”

如果江月说有。

周颂年想,他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不管有没有证据。

然后他得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大部分遭遇过这种事的女孩会有心理问题,或许她来找他,只不过是因为自暴自弃。

江月咬了咬唇,她以为他是在挑拣她。

很可悲,人一旦把自己搬上货架,就会任人挑拣,就像那一封封投入招聘网站的简历,将每一项履历都开诚布公,力求在每一个人生阶段都没有空白。

而她出卖的要更彻底。

她要对着老板证明她的履历完好无缺,一片空白。

江月想到周颂年的洁癖,她急忙说:“我没有……”

“我只对你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说出这番话,显得有些难堪,又啜泣了一声:“我不是傻子,不会别人给我一颗糖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