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敏斥他:“谁让你当初打她!头都被你打破了,还好没留疤,不然女孩子以后日子多艰难。”

斥责轻飘飘的,连抱怨都算不上。

江月闷在房间里写寒假作业。

房间很小,冬冷夏热,没有空调,江月跟江奉住在一个屋里,只用一道帘子隔开,放假期间不能在学校住宿,两个人都很尴尬。

所以江奉经常会离开,把空间留给她。

英语试卷真的很难,江月基础很差很差,词汇量只有初中水平。

她看着阅读理解,感觉在看着天文,架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家里的墙很薄,隔音自然也差,稍一分心,外面的话就都听进了耳朵里。

“小月今年也十六了吧?”

是江肇的声音。

妈妈说:“你这记性,她今年十七了。”

江肇说:“十七了还天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

妈妈说:“谁说她不干活,她没事就帮我扫地擦桌子,家务活都是她干的,这几天没空,她在外面当服务员,一个月三千呢。”

江肇便问:“是在哪当的服务员?”

妈妈如实说了。

江肇便笑:“她骗你呢,我一朋友就在那里工作,过年一个月拿七八千,三千,我看她是防着你。”

她有些尴尬,“别胡说,她以后还要上大学,没点钱怎么行。”

江肇说:“还上大学?咱们家什么家庭她要上大学?还不得把家都拖垮了!”

“你小点声!”

吴敏敏扯了扯他,因为江月听到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家里的墙壁太薄了。

“她在房间里,你别把她吵到了。”

“小月心气高,她要读书,难道我这当妈的还能拦着?”

她听上去是有些不赞同的。

江月放下笔,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张红包来,有钱人给的红包封面也很雅致,红纸配上烫金的梅花。

她一张一张地去数钱。

一、二、三、四……

翻来覆去,有时候是十张,有时候是九张,十张的时候江月有点高兴,九张的时候她就紧张,又翻来覆去的数。

到底只有十张。

一千块钱,这是她的底气。

吴敏敏跟江肇是一伙的。

江月想,‘妈妈跟江肇是一伙的,她背叛我了,她总是这样。’

就像今天,江肇回了趟家,吴敏敏就高兴了。

高兴到忘记两个月前江肇才抢走了她的钱,他把江月的头都砸破了。

吴敏敏回来,看到一地的狼藉,看到坐在厨房拿布捂着头的江月,看到被砸碎一地的存钱罐,哭得撕心裂肺。

“天杀的,江月,你怎么就不知道拦住他!”

她又跳又骂,最后拿着扫把扫地,没扫两下,又重重地摔了扫把。

木杆打到了江月,江月只得站了起来,吴敏敏又哭骂:“你是死人吗?不知道动。”

“现在钱没了,咱们三个抱着一块死吧!你爸去哪了?你赶紧去把他找回来!”

江月找不回江肇,吴敏敏也没办法,哭骂了一个星期,被街坊邻居们看足了笑话。

她抱怨哭诉的话里好像恨极了江肇,连带着江月也要被她怨怼责怪。

但江肇一回来,她又软了,恨意全部消失,只化作一句含笑带泪的:

“你还知道回来!”

然后江肇死皮赖脸说两句好话,她就宽宏大量,把一切都容忍了。

女人都会变成这样吗?

江月不知道。

吴敏敏在跟她吵架时经常会说:“等你长大就懂了,你以后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