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看着他长指慢条斯理地系着领结,酒红色,有些艳,跟她的项链,他的袖扣很搭。

看来负责搭衣服的工作人员还挺用心,刻意帮忙营造“cp感”,方便他们这对表面夫妻对外“营业”。

“我特别讨厌贤良淑德这个形容词。”

江月说:“一听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词,就像你以前跟我说过的,温良恭俭让都是蠢话,做人如果五项全占,到时候只能成为被摆上台面,任人宰割的肉。”

“世界上贱人总比好人多,有钱人更是贱得出类拔萃,女人还好,男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狠毒过毒蛇黄蜂……”

后面那句简直是指着周颂年鼻子骂。

但她没指名道姓,周颂年就可以欣然不接受,脸皮厚也是成功人士的秘诀之一。

只要不被点名,就可以装若无其事。

反正骂的又不是他。

江月说:“如果我是贤良淑德的好女人,估计早被吃干抹净了,我一听到这个词就起鸡皮疙瘩,希望你不要这样咒我。”

“我哪舍得把你吃干抹净。 ”

周颂年看着她,神色无奈:“你把我吃干抹净了还有得说。”

他除了她出轨被他当场抓包跟旁人接吻,还执拗跟他较劲死不低头的那次之外。

其他时候从未克扣过她钱财,甚至多有补贴,生怕她哪一日过得不好,或者在对他的吸引力退散,被他“分手”之后,因手头拮据而难过哭泣。

包括给她提升学历,也是因为这份担忧。

周颂年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装地再儒雅温和都难掩市侩本性,榨干别人的每一分价值是他与生俱来的技能。

偏偏这样的人,唯独见不得她吃亏。

正是这份扭曲本性的行为,锻造出一片似乎爱她的假象。

周颂年当然不爱她,但他总希望她开心些,于是叹了口气:“算我说错话了,月月你一点也不贤良淑德。”

他想了想,又说:“那祝你恭喜发财好了。”

江月果然笑了出来,挽上他抬起的手臂,又去看他的腕表,惊呼:

“都快半个小时了,赶紧走!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磨磨蹭蹭做什么了。”

“月月,我时间没那么短……鞋跟那么高,你别摔了。”

周颂年看了眼江月脸色,又改口:“最先那几次不算。”

江月无语瞪他,一边拽着人走一边骂:“你真是烦死了!”

第九十七章 舞池

周颂年去换衣服,但宴会还是照常举行。

水晶灯耀眼夺目,照着底下一群觥筹交错,巧笑言谈的人,澄黄色香槟点缀着些许气泡,在侍应生盘中端站,又不知被谁拿走,落入哪位名流口中。

是熟悉的交际应酬。

周颂年再度归来,孟玉楼依旧去应,抬手拍拍他肩背,笑说:“李建洲说你疼女人,我还不信,想着你以前多静一个人,现在看来,原来是我看走了眼。”

周颂年听了,先是不动声色看了眼江月,见她没什么特殊反应,很少松了口气,也笑:

“哪有。”

孟玉楼抬抬手打断他:“别对着你孟伯伯嘴硬,说句老话,你小时候还是我抱大的,三岁看老,难道我还看不出来?”

周颂年只好垂眸,又很快直视对方,笑意中多了几分无奈:“没办法,好不容易娶来的太太,若是不疼惜,只怕人跑了我都追不上。”

听着好卑微。

江月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

孟玉楼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带上几分打趣:“是这个理。”

又半真半假地说:“你要还是以前那样,我可不敢找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