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说了什么，顾寒辰落在膝上曲弹的手指倏地一顿，喉结微滚了下，含糊地“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顾寒辰让司机靠边停车。

他拉着黎晚的手放到脸颊上蹭了蹭，语气满满的歉意。

“老婆，对不起啊，我得去机场接合作商。你先去医院，我等会忙完再来找你，好不好？”

黎晚紧紧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心虚的破绽，却怎么也找不到。

顾寒辰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刚想说话。

手机弹出信息，他再看向黎晚时，脸上的歉意散了几分。

“老婆，我帮你叫的车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哦。”

顾寒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黎晚沉默一瞬，轻声道：“好。”

汽车快速驶离，她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远，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视线里。

手机共享的定位，朝苏晚入住的酒店渐渐靠近，与他口中的机场越来越远。

他到底要去见谁，显而易见。

黎晚摁灭手机，独自一人乘车去了医院。

......

医生笑着恭喜：“恭喜黎小姐，你怀孕了。”

黎晚死死咬住发颤的唇瓣，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怀孕了，可为什么......偏偏是她还剩下几天生命的时候。

黎晚木然地站在走廊上，翻到顾寒辰的号码，指尖悬空，却迟迟没落下去。

忽地，急促脚步声传来。

顾寒辰衣衫凌乱地抱着苏晚与她擦肩而过，焦灼地大喊医生。

黎晚紧攥报告单，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妇产科医生办公室。

黎晚站在门口，清晰地听见医生的声音。

“你太太孕七周，房事节制点，前3个月别再剧烈运动了......”

听着这话，黎晚的脑子轰的一声。

她居然，和苏晚同时怀孕......

门外，黎晚攥紧了手心，指甲在掌心划出血丝，她仿若未觉。

苏晚挺了挺没显怀的腰身，娇嗔道：“老公，听到没？以后别顾着自己高兴，宝宝要第一的！”

顾寒辰没有纠正称呼，反而笑眯眯地蹲下身，温柔轻抚苏晚平坦的小腹。

“好好好！他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以后的顾氏继承人。等他出生，我会亲手教养他......”

顾寒辰打算留下那个孩子，还打算亲自养育......

明知道，他早就作出了兼祧两房的决定。

可此刻，亲耳听到这番话，黎晚心痛到麻木。

她仰头将眼泪逼回眼眶，撕碎报告单，转身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您好，我要预约流产。”

第六章

当天，顾寒辰连发了几十条信息，全是对黎晚身体的关心。

她把手机调成静音，一条也没回。

离开医院，黎晚随便上了一趟公交，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漫无目的闲逛。

一场骤雨倾盆而下，浇得她一身湿透。

等她回到酒店时，天色已经全黑。

此时，酒店大堂一片混乱。

原配正抓着出轨的丈夫大吵大闹。

“我掏光家底，陪你白手起家！你承诺会一辈子爱我，现在却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你怎能背叛我？你对得起女儿吗？”

丈夫将情人护在身后，平静地看着妻子情绪崩溃，面上毫无波澜。

黎晚盯着这一幕，唇瓣都咬出了血。

熟悉的声音传来，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了顾寒辰和苏晚有说有笑地从酒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