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从喉腔挤出几个字，字字都是颤音，可地上的人却毫无回应。

那双灵动的双眼，无论他怎么呼唤，再也没睁开。

顾寒辰僵站在距离黎晚一步之遥的距离，那刺鼻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他双膝瞬间瘫软在地，膝行向前，颤动的双手，想要拥抱地上的人。

可在伸出手的一瞬间，他的手像是被烫了一般，又缩了回来。

他害怕触碰到的是一片冰凉，害怕面对黎晚永久离开的事实。

可即使他百般自我麻痹，赶来的医护人员还是当场宣布了患者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黎晚，被宣告当场死亡。

顾寒辰像是没听到似的，红着眼紧紧拉着黎晚的手。

“晚晚，老婆，你睁开眼看我一次好不好？”

黎晚那么爱他，怎么会舍得离他而去呢？

一定是他昨晚没回来，她这会跟他闹脾气，不想理他而已？

此时，一辆黑色灵车缓缓停下，停靠在救护车旁边。

一群黑色西装的人走下车，领头的工作人员走到黎晚的尸身前，拿出资料仔细核对。

紧接着，他朝身后挥了挥手，肯定道：“是她。”

顾寒辰看着突然涌上前的黑衣男人们，站起身挡在黎晚身前，猩红着眼高声呵斥。

“滚开！你们什么人，离我老婆远点！”

领头的工作人员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想到刚刚看到的微博热搜。

他脸上保持着惯有的职业微笑，眼底却是明晃晃的嘲讽。

“顾总您好，我们是丧葬公司的工作人员。您的前妻黎小姐委托我们为她办理后事。”

人声嘈杂，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

可顾寒辰清清楚楚地听清了他口中的每一个字，他身形晃了晃，不可置信地开口。

“你说......什么？什么前妻？办理后事.....？”

那声线里有明显的颤音。

工作人员展示手中的合同，好脾气的解释。

“黎小姐，十天前，在我们那里办理了天葬手续。”

话落，他歪着脑袋，好似一副不解的样子。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前妻的称呼并没有错吧？”

“黎小姐的微博，不是已经公布了你们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吗？”

第十三章

怎么会？

他们，怎么可能离婚？

他那么爱黎晚，怎么会想跟她离婚？

他从来没有签过离婚协议书，他......

他混沌的脑袋，恍惚间闪过一丝画面.....

是昨天！

昨天在布达拉宫前，黎晚让他离开前签了个字。

他那时急着去见苏晚，完全没察觉到黎晚的不对劲，随手签了个名字，连文件内容都没看......

十天前预约的后事，离婚.....顾寒辰脑袋里忽地闪过一丝可怕的念头。

想到工作人员说的微博，他抖着手点开手机，一眼便看到了微博上的热搜。

#字少事大黎晚七周年结婚纪念日，晒离婚协议书#

#起猛了，纯爱的顾氏夫妇离婚了#

顾寒辰握着手机的手，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颤着指尖点开黎晚的微博，只见最新的一条微博内容是

【从此，再无我们，你是你，我是我。】

顾寒辰身子晃了晃，扯起嘴角喃喃道。

“不要，我不要！”

“老婆，说好的啊！要一辈子啊，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啊！”

眼泪一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