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看明白,有些东西拦是拦不住的。
看在江枫年这段时间表现很好的份上,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谢谢。”江枫年起身,“有时间请你们吃饭。”
江枫年转身离开,许万家在后面喊,“江枫年!你争点气!可别被陈升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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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沅在病房和舒萍待了一夜,原本舒萍让她早点回去,等外公醒了会打电话告诉她,但方沅不放心外公,也不放心舒萍。
虽然她一个人在外独立打拼了那么多年,但在家人眼里她还是个孩子,方沅在病房忙里忙外,舒萍靠在方建林身边,莫名感慨了一句自己女儿好像真的长大了。
舒茜薇是在凌晨两点到的,刚刚演出完毕的她还没来得及卸妆,黑色烟熏妆配上一身铆钉配饰,从医院大门进来就往楼上跑,身上的配饰哗啦啦的响,像个人体闹钟。
还是定早了的那种,谁家好人这么早起床,这算是扰民。
值班的护士从前台走出来拦住她,倒也没对她的装扮有多好奇,而是提醒,“姑娘,晚上了,保持安静。”
舒茜薇赶紧道歉,索性将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摘下来直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反正是某家五块钱一斤批发的便宜饰品,累赘就扔了。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虽然声音不大,不过还是惊到了靠在一边休息的舒萍。
舒萍愣了一下,伸手拉了拉旁边的方沅,声音有点欲言又止,舒茜薇的样子现在有几分狼狈。
况且舒萍之前没见过这么张扬的烟熏妆,寻常老百姓一般都会把这种张扬的妆容同特殊群体联系在一起。
比如早早辍学的叛逆小孩。
舒茜薇显然不是小孩,不过妆太浓了也看不出年龄。
“那是我姐。”方沅一下就读懂了舒萍的身体语言,凑到舒萍耳边小声说了句,舒萍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发愣的看了一眼。
直到门口的舒茜薇小跑过来,问了一句,“姑姑,爷爷怎么样?”
舒萍张了张嘴,有点吞吞吐吐,还沉浸在刚才黑夜中闯进一个黑色烟熏妆女人的震慑中,声音难免有点磕巴,“好多了,等药效过了就能醒了。”
“姑姑,你怎么这么紧张,要是有事你别瞒着我,我能撑得住。”舒茜薇开口倒是直接,她倒是看出来舒萍状态不对劲儿了。
“没什么事,我妈是被你吓到了。”方沅起身,凑到耳边舒茜薇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最好现在去洗手间卸个妆,不然一会儿被吓到的不止我妈一个。”
烟熏妆确实没什么问题,但年纪大的人确实也禁不住这个,尤其是这种有点漆黑的场合,容易血压升高。
舒茜薇卸了妆,脸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从洗手间出来,问出了刚才进来就想问的一句话,“我爸没来吗?”
“你爸电话打不通。”舒萍实话实说,不过他不担心,舒强电话打不通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
那男人经常性的把自己喝的烂醉,全世界都联系不上她。
以前作为舒茜薇的唯一直系亲属,舒茜薇还会把各种必须要填写紧急联系人的地方填上舒强的姓名和电话。
后来有一次舒茜薇生病加劳累过度在大街上晕倒,路过看见她的人用她的手机给紧急联系人打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还是舒茜薇住院三天出院以后,舒强才算是真正收到消息,但赶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说舒茜薇不听他的,自己照顾不好自己也就算了,还不听他的话找个男人嫁了。
如果结了婚,下次有危险的时候不就有人陪在身边了。
自己爹都指望不上,还想把自己全部托付给完全没有亲缘关系的陌生男人,是不是有点太理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