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器死命地砸在身上的感觉,依稀和前几天摔出来的淤青重合起来,隐隐地疼。谢一的手指划过还没消肿的皮肤,年幼时候受到的伤害,原来是伴随着人们一生一世的,好像都被时间洗涮干净了,其实是进了骨血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谢一想,原来谢守拙留给自己的东西那么的根深蒂固,直到现在,他都在惧怕着那样的感觉毫无依仗,一无所有,在伤害到来的时候只能把自己缩成一团,闭着眼睛,咬着牙,盼着时间过去,盼着他清醒过来,或者……没力气再动手。
所以他拼了命地工作,在得到了几乎所有物质上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仍然拼命的工作因为这是他唯一的依仗。
还有王树民,他想起那年冰冷的冬天里,那个可恶的小破孩留着鼻涕,目光躲闪地说出那个谎言的时候的样子,为什么不愿意相信王树民?因为相信他,曾经给自己带来的是灭顶一样的伤害。
怎么就魔障了一样地,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儿了呢?谢一苦笑着去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掏烟,发现没有了,他一愣,转身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果然看见不远处有火光,那个团成一团的男人,在那哆哆嗦嗦地一根一根地点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