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不和你多说了,反正我正事也干完了,该回去了。”她和他相处起来,总有点莫名的自然,估计贺南祯和他也差不多,也是一挥手,道:“这次的事谢谢你了,改天一并道谢。”
“哦,这还是正事呢?”秦翊道。
凌霜看了他一眼。
要说脾气,凌霜是挺大的,而且本来就憋着一股气呢,刚和蔡婳吵了一架大的,不然也不会一口气冲上来,直接把徐亨打了。秦翊这样问,多少带着点挑事的意思,凌霜听着,就有点不太爽。
“这不是正事是什么?”凌霜反问他:“徐亨打老婆的事,满京城人都知道,人人都不管,我管了,怎么了?秦侯爷有话说?还是你觉得这是徐家的家事,我不该管?”
秦翊其实也确实是故意惹她的,不然不会回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没什么意义。”
这话算是点中凌霜死穴了,关于梅婉琴的事,娴月之前那番道理,凌霜至今反驳不了。徐亨打老婆,梅婉琴不想和离,不想走,她亲娘都管不了,外人插手,她还怪外人呢。这是一层。二是管起来容易以身犯险,别梅婉琴救不了,还赔上一个。凌霜今天自己也因为这事险些翻了船,要不是遇上秦翊,真是不得了。一换一,还不一定换得回来,是真不值当。再者打一顿也没什么用。
但凌霜自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早知道你会这样说,你们也都这样说。”她昂着头道:“但我已经想通了,你既然要问,你就当第一个听到这道理的人吧。”
明明是狼狈得像个花子样的脸,但她昂着头,站在下午的日光中,却骄傲得像个君王。
“你给我听好了,秦翊!”她道:“我打他,不是因为我想救谁,或是替谁出头,要谁感激我。甚至也不是为了救梅婉琴,这跟他老婆是张婉琴李婉琴都没关系,我知道救不了。我就是听见这事,觉得脏了耳朵,手痒,看他不惯,我就是要打他一顿出气。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个畜生,该打,而我能打他,就这么简单。懂了没有!我打他什么也改变不了,但他痛了,我爽了,这就是意义!一个打老婆的人挨了打,这就是意义!为什么还要有别的意义?他打他老婆不需要意义,我打他自然也不需要意义!”
她说着世人无法理解的话,却这样理直气壮,仿佛她就是这样一个谁也折不断压不弯的家伙,就是得站在这里,说着她的一番怪道理。
“话说到这里,我也不怕告诉你,秦翊,赵家的火炭头,你能救,你不救,没关系。我要是能救,我就会救,因为我乐意。这跟赵景配不配,跟火炭头能不能救出来,都没关系,只是因为我乐意。我有多大的能力,就干多大的事,我改变不了这世界,但我能让我周围的一切都按我的想法生活,人活一世,为什么不随心所欲,痛痛快快的!难道还有来世可以活?我不打徐亨一顿,我就过了没打过他的一辈子,我不救火炭头,我就过了不救火炭头的一辈子,我只有这一辈子,这些事难道留到来世再做?“
她站在上午的阳光里,阳光照在她脸上,她脸上的绒毛都发着光,整个人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秦翊却不为所动,道:“这就是你悟出来的人生道理?”
凌霜一点不理会他话里的不赞同,她眼睛里仍然有那种火焰般燃烧的东西,仿佛烧掉一切也无怨无悔。
“对,这就是我的人生道理。我娘老是教我想长远,想以后会不会后悔,想年老了会不会孤独终老,会不会羡慕人家子孙满堂。我仔细想了想,老年的场景,谁说得准呢。我牺牲此刻求老年的幸福,老年的幸福未必会有,但我这刻的痛快却是实打实的,谁也夺不走的,像我今天打了徐亨,我能快乐半年,睡觉都能笑醒。”
她甚至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