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3 / 3)

卿云怎么会让自己和他落入那样尴尬的境地呢?

所以她只是微微笑着,说我也许从此不嫁了呢。

就让她保留这份无人知晓的情意,他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就让这故事留在时间里,留在每一次的擦肩而过里,她和他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他笑着叫她娄小姐,开几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花信宴二十四宴过去,她也没有枉费这场春天。

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会有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但他会在这里,她也在这里,远远望见,像看一棵不属于自己的树。但在庆熙二十九年的春天里,她也短暂拥有过一场清浅的梦,南枝春晓,恰如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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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郡主去世,小贺办丧礼,大贺自然是要到场的。云夫人也和卿云一样,早早入驻,不比娄二奶奶,她一半是为卿云担忧,一半是因为丈母娘,不好太多插手贺家内务,免得人家说娴月闲话。云夫人是正经长辈,坐镇贺家,也为娴月省了许多事。

外场多是贺南祯在照料,他这人有时候也吃了风流浪荡的亏,其实论教养,论诗书,他在京中王孙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毕竟贺明煦当年可是创下听宣处前身的人,贺南祯又是正经读过书的,前途无量的小侯爷,只是后来君臣离心,所以耽搁到如今。

教坊令之后,岑小姐得到赦免,官家也隐约有递话,是要贺南祯重回官场的意思,但贺南祯只当没听见,仍然整日玩世不恭,渐渐官家也就放下了。

卿云在里面帮娴月做事,常和外场有配合,自然也知道他做事能力,又妥帖,又大气,所以才更加可惜。

因为请一班道士的事,晚间天擦黑的时候,贺南祯进来问云夫人一句话,云夫人刚巧出去了,只有卿云在灯下看帐,见到他,起身叫了句:“贺侯爷。”

“娄姑娘。”贺南祯仍然对她笑,道:“怎么两个‘贺夫人’都躲懒去了,只剩娄姑娘在这做晚课呢?”

他其实是逗卿云玩的,是笑娴月和云夫人两个人把事都丢给卿云了,卿云老实,一个人在灯下这样下苦工,旁边放着半碟子山药糕,估计是饭也没正经吃,实在让人心软。

但卿云听了,就认真纠正他道:“娴月身上不好,云夫人是去忙后天出殡的事了,不是躲懒呢。”

她说完,自己也觉得不该太正经了。果然贺南祯就不说话了,只是在桌边坐下来了,看她记账。

卿云有点惊讶,虽然两家已经成了亲戚,但毕竟彼此都是未婚,是有些逾规的。她不由得抬起眼睛看了他一下,偏偏贺南祯正用手支着脸颊,也抬起头来看她,两人对了一眼,卿云顿时有点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