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哪里肯,立刻就闹,道:“我不啊!姥姥,你不知道多气人,那娄娴月,打扮得狐狸精似的,她们还围着她拍马屁!她把我的跟班全吓走了,自己得意了,不争这口气,我不想活了!”
她闹一阵,文郡主也没办法,只得妥协,认真说来,贺云章这个嗣孙从贺令书还在时,就和她没什么来往,贺令书在时,他就已经是天子门生了,官家心腹,不然官家也不会全力支持他承嗣,文郡主也是糊里糊涂的,连遗书也没见到,就认了这个嗣孙了。
当初荀文绮的婚事,也是文郡主自己在说,她当然知道老太妃也盯着贺云章的婚事,宫中官家自不必说,也有赐婚的意思,贺云章其实是个香饽饽,但荀文绮不愿意争,文郡主也就算了。
要真说起来,文郡主其实有点怕他,捕雀处的名声,她也有所耳闻。但毕竟是老郡主了,从来横行无忌的,连老太妃也要给她面子。而且光知道他得圣上的宠,不知道原因。所以也就趁他来请安的功夫,开了口。
文郡主一辈子性格刚直,也没有铺垫什么,只是道:“你那个娄娴月,虽然订了婚,我想想还是不妥。不如退婚吧,文绮那边像是松了口,我再探探,也许有戏。她是真正高门贵女,不胜过商家女出身?娄家最高不过个五品官,实在拉低我们门第。你退了婚,娶文绮,咱们一家骨肉,不好吗?”
贺云章当时没说什么,文郡主还当他同意了,谁知第二天宫里就有旨意,将一众老郡主召进宫去,说是皇后追思太后在时,十分俭朴,所以从今年起,将一众老郡主的份例减半,名下田庄也收一部分回到族中,惊得老姐妹们不知所以,都纷纷托人求情。文郡主惊诧之下,第二天就感觉鼻塞头重,胸口也不好了,病倒在床。荀文绮过来找她,生平第一次挨了她的骂。
“我早说过,贺云章如今权重,我还让他三分呢,我还当你和他有什么首尾,谁知道吴嬷嬷打听了回来跟我说,那娄娴月竟是他心尖上的人,为她连宫中的血芝都要了一半去了。你天天在花信宴里,难道不知道轻重?还只顾任性!究竟有什么事,你偏要去惹他,你不知道他向来下手重,当着面一句不愿意都不说,转过身上来就是连根铲。我七十多岁的人了,还经得起几回折腾!你还不去好好给娄娴月赔个礼,到时候我眼一闭,谁还能看顾你!”
贺云章明明下了死手,表面仍然是孝顺样子,还照例给文郡主这名义上的祖母请安,文郡主看着他都怕,自然是避而不见。荀文绮本来还想等娄娴月进门再折腾他,见到贺云章的手段,出来看见他,都吓得溜着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