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翊一接过随从递来的弓,众人就知道糟了。
那其实都不是他的弓,而是主人家给打垂杨的人预备的,只是柄旧弓,箭也是别人的箭。但秦翊接过弓,拉满弓弦,试着空瞄了一下靶子,又缓缓放开。凌霜知道这是因为空射容易翻弓,所以放弓弦的时候要慢,那些王孙子弟拿张空弓在那空放,不知道多伤弓,还觉得很神气,其实是不会射箭的人才做的事。他拿箭也和人不同,用手指夹住箭竿拎起来,往后捋过去,一直捋过箭的尾羽,将羽毛捋顺。
他这动作,不像是在查看弓箭,而是像一个状元郎,在整理自己的笔砚,或者一个七十岁的老农,在修缮自己的犁耙。仿佛那是有生命的东西,而且是陪伴了他一辈子的东西,赖以为生的东西。
凌霜这才知道为什么京中都说他像他曾祖父,就像她母亲以前说她最像她姥姥一样。年轻的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气场?
到这时候,连赵景的脸也白了。
他已经差不多知道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