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宋行俞每次抚摸上他身体的掌心都带有温度,时烁一时无法适应宋行俞的疏离,心脏有一角在不安作痛,为他刚才的举动难堪。
但更多的还是开心,“谢谢爸爸!”
宋行俞听着时烁上扬的尾音,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之所以拒绝时烁,是因为不想和时烁产生那样用交易换来的关系,那会让时烁更错误地认识对他的情感。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已经从晚上九点持续到凌晨一点。
下午刚一放学,程南就接到邓方原妈妈打来的电话,说他妈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已经叫了救护车送去最近的医院。
慌忙赶到医院,医生拿着报告单告诉他,患者颅内出血量很大,需要尽快手术,且因为出血位置特殊,手术风险会很大。
如一桶冷水从头泼下,程南只觉得浑身冰凉,恍惚间想起他九岁那年,眼睁睁看着父亲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最后死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时烁上前握住他的手,跟他说别怕。
于是,时烁去求了宋行俞,把程南母亲转进市里最好的医院,安排了顶尖的医生。
走廊的灯光冷清,程南和时烁并排坐在长椅上。
时烁摸了摸程南冰凉的手,起身去倒了杯热水,放进程南手心。
程南仰头看着时烁,瞳孔里翻涌着悲楚和茫然,他艰难扯出一个笑,“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时烁摇头,站在程南面前,伸出胳膊把程南抱进怀中,轻声道:“我跟爸爸说过了。”
程南放下水杯,也抬手抱紧时烁,脸埋在时烁腹部,感受着对方温暖的体温,眼眶酸涩,没有再说话。
时烁用胳膊盖住程南的耳朵,将外界声音隔绝,低头柔柔地抚着程南的头发。
他看着程南的肩膀,明明才十八岁,却要扛起好多,从十四岁起这个家的责任就落在了他肩上。要不是他成绩好能免学费,可能早就辍学去打工了。
他已经在很努力地赚钱,很努力地让妈妈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为什么总是那么难呢?
时烁只能更用力地抱住程南,心疼到怎么爱都不够,一遍遍在心底祈祷,别再从程南身边夺走什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两人焦急地迎上去。
医生说手术成功,后续就看病人自身的恢复情况了。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手续那些已经由助理安排妥当,时烁让程南不用担心费用,又陪着程南安顿好,直到三点多才回家。
术后第六天,程母有了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各项指标都在好转。但程南放心不下,还是请了假在医院照顾。
时烁每天都会打电话问问情况,陪着程南讲话。
“真的很谢谢你,也谢谢你爸爸,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钱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又说这些,再说我就生气了!”
程南笑了一下,“好,不说了。”
又扯东扯西,两人聊了一会才挂电话。
房间静下来,时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又拿起手机点开和宋行俞的聊天框,他发出去的信息没收到一条回音。
那天过后,宋行俞还是一直没回家。到底有什么在忙,忙到半个月不回家。
深夜的某一刻,时烁会控制不住去想,为什么宋行俞那天要拒绝他,他从小就过于在乎宋行俞对他的看法,这点是哪怕两人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也改变不了的。柯瀬印蘭
因为宋行俞始终是他的养父。
一晚,时烁写完作业从他的小书房出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