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时烁做出身体上的伤害，往往是语言暴力，冷暴力，以孤立，看他难堪为乐。毕竟，语言是最能刺穿人心却不留痕迹的凶器。

来这的第一节体育课，分组活动，他注定是没人要的那个，好在他已经对这些孤立的流程习以为常，不会有太多感触，一个人在操场边坐了会，就想上楼去教室写作业。

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时烁抬起头，认出这是他的同桌程南，是班上唯一主动跟他讲过话的。

程南伸出手，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打球。

时烁红了脸，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衣服，“我，我不会打篮球…”

“那正好，我们缺个裁判呢，来给我们当裁判嘛？”

太阳的光辉晃眼，照在少年清隽俊俏的脸上，好看的眉眼像镀上了一层金色，时烁看了眼程南的身后，站着邓方原和几个男生。

他握住了程南伸过来的手，笑着看向程南干净的眼睛，“好呀。”

从那后，吃饭上厕所程南都会问他要不要一起，有了程南跟他做朋友，那群人的孤立排挤对他来说便当不了一回事了。

但他们还是会找机会看他笑话。

教学楼的背面种着许多花草树木，一到夏季的夜晚，蚊虫格外多，晚自习时如果不关好窗，那些趋光的虫子就会往教室里飞。

坐时烁后排的那个男生抓了几只大虫，往时烁头发上放，时烁感觉到后颈发痒，伸手去摸，却摸到一个光滑坚硬的东西，然后就是虫子振翅的声音。

汗毛倒竖，时烁脸色瞬间煞白，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被打断讲课的老师和班上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转向他。

他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他很怕虫，碰到虫会浑身僵硬、应激地掉眼泪的那种，大脑空白中他听见很多人讥笑的声音。

程南起身帮他把那几只虫子拿了下来，又跟老师解释清楚，最后冷冷扫了眼后面的人。

老师无足轻重地警告了那个男生几句，那人无所谓地嘲笑，“这都能吓哭，笑死我了，跟个娘们一样。”

时烁低头，咬着嘴唇忍不住啜泣，程南握住他僵硬发冷的手掌摩挲，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

手心传来的温热触感，终于让时烁心中积压已经的委屈倾泻而下，眼泪掉得愈发汹涌，程南慌乱地给他递纸巾，嘴笨到不知道怎么哄。

下课后，那个男生吹着口哨，戏谑地看着时烁，“程南，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大学霸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了？不过真别说，他长得就不像个带把的，你摸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