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揣着鸡蛋去看她的时候，刚好看到周成开始解小姑娘的衬衣扣子。

他想转身就走了。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可是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喊救命。

他想，这辈子他如果活下来，大约也就是第二个周成吧。

周奶奶不愿意富贵险中求，他愿意。

与其不人不鬼地活着，还不如赌一把，看上天要他死还是活。

他冲进屋，拦住了周成。

周成眯着眼睛，看他护着小姑娘，阴笑了一声，“怎么了，狗杂种也想分一杯羹？”

“成哥，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那又怎么样？”周成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尤不解恨，还拿了凳子砸他脑袋，“青妹总说你长得好看，我看看也不过如此，跟你那个没用的父亲一样，都是软蛋！”

不管周成怎么说，他都不生气。

甚至他对他拳打脚踢、棍棒相加的时候，他也只是抱着脑袋，一言不发，哪怕血流了满地。

终于，周成揍得累了，加上周奶奶又传话过来，才气哼哼地走了。

等周成离开后，他才满身狼狈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很惨，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血应该流了很多，身上到处染上了脏污。

他扶起了小姑娘，把她放在草甸上面后，飞快退开了身体。

“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他赌了一把。

就像那个父亲一般。

只是他父亲赌输了。

“哥哥，你痛吗？”

他准备走，他在山上长大，跟着周奶奶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起码有些土方子草药他也知道。

他挨过不少打，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他吐出口中的血腥，无所谓擦了擦眼角的血，“没事。”

他甩开小姑娘的手，不知道为何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小姑娘却抱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她哭得可怜兮兮的，一张脸像个大花猫一般，“哥哥……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她俯身，还真的对着他的伤口吹了起来。

暖暖的，淡淡的风吹来。

可能是他痛得麻木了吧，居然真的觉得没那么痛苦了。

“哥哥，是不是不痛了？”

果然是错觉，一动全身都痛了起来。

但他开口，谎话张口就来。

“嗯，不痛了。”

――

大约是上天都在帮他。

要杀小姑娘的事情，居然引来了周家屯内讧。

毕竟，那一亿真的诱惑很大。

就连周青私下也找到他，“那个女的真的那么值钱？”

明明周青也只有十二岁，但满身满心都是算计。

他想了想，点点头，“阿青，你帮帮我，我带你过好日子。”

周青不明所以，“哥，你准备干什么？”

“阿青，你愿意一辈子留在周家屯吗？当一个村姑，然后十年八年后嫁给周成做一辈子杀人放火的勾当？”

周青有些迟疑。

周成不是她的亲堂哥，对她从小就有心思。不过，按照那些人的三观，就算是亲堂哥又怎么样，他想要，掠夺就可以了。

她真的厌恶周成看她的眼神。

周青眼睛转了转，“哥，奶奶那边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那就看你敢不敢赌了？是一辈子在这里，留在周成的身边？还是走出这里到正常的世界？想一想，一个亿，够我们吃一辈子的了！”

他知道周青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