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庆大学里有好些个校园贷的代理,都是学生兼职的,因为学生面孔更让学生放心。
“介绍了的,”悠悠抿了口,眼神光溺映在猩红色的酒体里,“她警惕性很高,没考虑。”
她骗了孙哲元,她自己贷过,利滚利、拆东墙补西墙、拍了那种照片。不得已只好求助父母,父母将她以二十万的彩礼价许给了隔壁那条村的鳏夫,她揣了钱又跑出来的,从不以真名处人。悠悠不大肯介绍少薇走这条路。女孩子走错一步就是鲜血淋漓,她替她排了一道岔路,就当积过德了。
孙哲元吸着烟踱步,模糊在烟雾的面容上,嘴巴一张一合:“我是当老板,不是做慈善。”
悠悠见他有画外音,拉住他,仰面问:“你要辞退她?她家里挺穷的。”
先前领班和其他几个营销都有八卦说少薇家如何穷,她也就是一听。直到上次少薇发烧,她被宋识因委托去探望,这才知道什么叫“家徒四壁”,要不是又用信用卡分期买了个包,她都想捐点儿。
孙哲元总算浮起丝笑意:“不辞退,穷点正好。”
他让悠悠明晚给少薇挑一身衣服、化个妆,带她出外勤。
悠悠的公寓有很浓的脂粉香气,少薇每次过来时,她衣柜都像一条爆炸过的河沟,倾泻出五颜六色的衣料。
悠悠在她脸上随便折腾,描眉毛啦,画眼线啦,贴假睫毛啦……听见她问:“孙总会带我去干什么?”
“我哪知道。”悠悠描眼线的手腕稳稳的,不如她的笑虚,“不过你放心,他这人不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
妆画完了,她推少薇到全身镜前:“脱胎换骨呢!”
镜子里的少女穿一条素白的长裙,长发披肩,妆画得亮亮的、淡淡的。但只一眼少薇就将视线撇开了,那不是她,她觉得皮肤无法呼吸,眼睛异物感强烈,像被什么美丽的怪物附了体。
她按孙哲元吩咐的那样,打车到了地方,在大堂处被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