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其他客人也陆续到了。大小姐的朋友也都是少爷小姐,个个穿着入时妆容精致,相熟的见面拥抱笑谈,不熟的也很快便在共同话题中熟络起来了。背着帆布书包的少薇,连坐沙发都只坐一个边边,脊背挺得笔直。
佣人阿姨请她将书包放下,笑容和蔼,少薇在她身上找到了同一个阶层的人的安全感,也报以生涩友善的微笑。阿姨倒觉得她小家子气,请她放个包而已,弄得这么感激。
少薇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影集,方才把书包递给佣人。她目光不着声色地环了一圈,确定客人都在这边后,方才抱着影集去曲天歌的衣帽间。
衣帽间亮亮堂堂的,衣柜镶着灯带,玻璃柜门纤尘不染,香氛味好闻极了,地上铺着纯白色的长绒地毯。曲天歌刚换上一条黑色吊带礼服裙,注意到她怀里的东西,问:“礼物?”
少薇正不知如何开口,忙点头,将影集递过去,“生日快乐。”
她没敢太走进去,倚挨着门,像一只刚进家门的宠物那样有分寸感。
曲天歌当场撕了塑料封膜,翻了几页,爱不释手地表示感谢,转头递给了另一个家政阿姨。
到了午后,别墅已经很热闹。
曲天歌在麻将房里待了两个钟,出来问乔匀星:“陈宁霄呢?”
乔匀星斜眼睨她:“他你还不知道?估计才刚出门吧。”
整个下午,一群人唱歌的唱歌,摇骰子的摇骰子,打牌的打牌。少薇坐在客厅沙发边,在手机里温习英语句型,偶尔乔匀星过来让她替自己开牌,说是新人手气好。
至日暮终于开席,众人依序落座。
曲家用来宴客的中餐厅十分气派,圆桌足有八米直径八米,冷盘已预先摆好了,当中一盘金枪鱼大腹刺身冒着干冰冷气。少薇的箸尖从不往那儿伸,因没吃过。
佣人刚上来分汤时,窗棂前有雪白灯光一闪而过,餐室内竟就这样静了一秒,似乎都知道来人是谁。
门外庭院。
轮胎的摩擦和引擎声都灭了,砰的一声关门声响,下车之人步履悠然,衣物从头到脚的黑,衬得肤色冷白,夹烟的右手随着步伐松垂在身侧,露出腕骨处一截细细的红丝绳。
佣人都在客餐厅忙碌,一时没人来迎。陈宁霄抽完了剩下的半支烟,在浸了砂石的烟灰缸里捻了捻,抬步入内。
少薇默背着待会儿的敬酒词,没注意到身后来人。
落地三折的黑漆金箔屏风后,一道高高的影子递出,伴着慵懒带笑的一声:“抱歉,挑礼物花了点时间。”
一枚橙色的首饰盒越过了少薇的头顶,凌空呈抛物线落下。
没人觉得他临行前才去挑礼物有什么不妥,就连曲天歌自己也没觉得被怠慢,当场拆盒,戴上了那枚镶着“H”字样的手镯,故意问:“拿你妈的配货糊弄我?”
陈宁霄哼笑一声,单手拉开椅子:“埋汰人啊?她什么时候用配货了?”
曲天歌又嗔怒地瞪他一眼:“真迟到了,你自己看着办。”
一桌人尚没来得及起哄,陈宁霄就干脆利落地自罚了一杯纯净水。罚完了,修长两指压住透明杯口,似笑非笑:“够了。”
牡丹花篮安居圆桌其中,少薇抬眼看过去,只觉花团锦簇,隔山望海,看不清他。
曲天歌挨个介绍陌生人,介绍到她时满桌找认同感:“你们觉不觉得她超好看?就特‘江南’。”
少薇脊背僵直,第一反应只想抿自己的刘海,好把它抿长些,抿好看些。也不是没注意到乔匀星冲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两人交耳,俄而听他轻声哼笑了一声,瞥向少薇的一眼若有似无。她脸噌地烧起来。
玩乐持续到了十点,直到曲父从公司下班回来,一群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