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完全的局外人,他们之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于他来说都是茫然,都是要补习的新课,但他们之间已是温故知新。
“我进去了,你开车小心。”少薇唤醒电子门锁,“我不在时,你多主动关心一些尚清姐,她现在生分,有困难也不好意思提。”
从前承了他们情的小女孩,不知不觉成了了解着他们、时时为他们着想的人,春风化雨,想润泽生命里曾经带给她片荫的贫瘠灌木。
或许也不是。她本就早慧,略微长出了些可以扛事的肩膀后,就迫不及待地要把所有人都纳入羽翼之下。
梁阅的怀抱觉得很空虚。
自今天下午那一抱后,空虚就撑满了他的胸膛。他成了一个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的人。
但他不能抱她,至少今天、现在不能。
他只是克制地问:“你后天几点的飞机?”
“早点八点四十。”
“我来开车送你。”
少薇忙推:“别,我这边地铁直达很方便。”
梁阅没坚持:“行,那我到机场送你。”
少薇莞尔:“我又不是去十天八个月,也不是去探险。”
话虽如此,她没再啰嗦劝诫,而是输入密码,身影没了半道进去:“拜拜,晚安。”
梁阅俯身,从剪影看,与她仰首的身姿重叠。
烟头的红星被掐断了,成了滚烫的灰烬,扑簌抖落在手背,但陈宁霄的身姿纹丝不动。他死死咬着牙,古怪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像在看遥远的油画,没有真实感。
他们不是在接吻,陈宁霄笃定,盲目地笃定,用比自己做投资时更笃定的笃定。
梁阅只是为了提醒少薇:“楼道里那个男的有点奇怪,你先锁门,有不对的打电话给我。”
少薇下意识想回头,但按捺住了,怕打草惊蛇,慎重地点点头。”
她关门声响了后,梁阅还待了几秒后才离开,又在楼下车里坐了半小时,怕少薇真需要他。
少薇心跳怦怦,确实有点吓到,还疑神疑鬼地从猫眼里观察。
架在玄关的摄像头闪烁着红点,表明运行正常。少薇眺了一眼,刻意压抑了一整天的名字,在这一刻蛮不讲理地闯了进来。
还没给陈宁霄道谢。
找到了正当理由,她才敢给他拨电话。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接起,对面“喂”了一声,有强烈的回声,听着他声音也闷。
“你在哪里?”
陈宁霄站在楼道,将扔在水泥地上的烟蒂踩了踩,轻描淡写:“车里。”
“哦……我今天找到人了。”
“知道,徐行跟我说了。”
听他这么冷淡,少薇愣了愣,很多感谢、雀跃和夸赞他厉害的话都没了出口的必要。她命令自己若无其事:“又欠了你好大一笔。”
“债多了不愁。”
少薇在他爽快淡漠的回复中不知所措,便笑了一声:“好哦。”
又道:“你哪天有空呀,我请你吃饭。”
“明天没空。”
少薇没问“后天呢”,静了几秒陈宁霄先说了:“后天可以。”
“后天我有工作。”她没像告诉梁阅的那样详细。
也许是因为,动向报备只用给最亲密的人,比如男朋友、老公,而非好朋友。
好朋友,甚至不足以写到紧急联络人那一栏,也不能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陈宁霄想到这一点,消沉沉寂的瞳孔缩了缩。
“行,那就等你忙完。”
他也不像之前那么关心她的事业和拍片计划,因为总怕她在外面太拼,遇到危险时找不到人。
一时竟没话了,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