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一直说有,但这么多年过去,总数是多少,师母从没提过。

但我知道,他是有钱的。既然有钱,这又是演哪一出。

我牵着珊珊,又拉过师母,我们进了卧房。我轻声安慰,但师母好像忽然心如死灰一般,面无表情。大病之下,最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她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程度,相濡以沫这么多年的丈夫就恶劣如此,她大概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珊珊是个倔强的孩子,她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我突然明白她后来离开港岛的原因。

她以为我死了,去给我献花,花束里的卡片上称我为阿潮哥,而不是师兄,落款只有乐珊,而没有姓,都是她想要从自己生活里抹去父亲的证明。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蠢。

我不敢想象,师母卧病在床时,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对待。

而珊珊又为什么放弃自己在港岛的发展,转去了别的研究方向。

我要开口,却怎么也讲不出话,只好握住师母冰凉的手,用了一些力气,对她说明,我还有一些钱,不需要怕。

师母依旧双眼无神,静静地流着泪。

她是一个豁达的人,我常想,即使她生病,也会比旁人更加坚强。

使她伤心消极的,其实是人到这个年纪年纪,忽然发现自己识人不清。

她眼睫毛扑闪,又落下一滴泪来。

与此同时,客厅传来了重重的摔门声。师母被惊得全身一抖。

他出去了。

我突然不想再称他为老师。

刚刚听他一番发泄,发现他好像对这些年的生活十分不满。他装模作样了这么多年,怎么忽然就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