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阿海说得对。我深入简出,见过的人少得可怜,更别提记住他们的名字与长相。而宋家和张家一直有合作,只不过一直都是老一辈做主,这几年张耀年身体一直不好,张生风头正盛,难免多一些往来。他想夺权,势必要跟宋家达成共识,讨好宋倚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来这个宋倚星身上的确没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

我对他印象不错,一是因为他小时候就古灵精怪的,二是因为他救了可可。

和詹韦清比起来,他简直清白得如同一张打印纸,纯良得犹如跟贼做朋友的金毛犬。说起来,他好像是张明生这些年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相差十几岁的朋友,还是忘年交。

张明生,你的人缘竟然差到这种地步。

我在心中揶揄张生,获得一种做贼的快感。

在那个人名飘过心头时,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段时间很少见到詹韦清那张讨厌的脸。难得他不来我眼前晃,我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有些人,一看就阴险,在你面前装模作样,你觉得反胃;一旦消失不见呢,你又惧怕--怕他在背后做出什么阴毒的小动作。

我对詹韦清的态度一向挂在脸上,打听他的近况也不需要照前顾后。我往后靠了靠,眯上了眼睛,懒洋洋地问:“詹韦清最近在做什么?好久没见他,是不是写报道得罪人,被绑架了啊。”

“最近妈阁开了一家新赌场,听说詹少去捧场了,一直没有回港岛。”

“赌场?”我忽得睁开眼睛,偏过头,仰起看阿海,“为什么要给赌场捧场,是詹家开的吗?”

阿海的眼睛平静如琥珀。

看他这副样子,我自知是猜错了,于是我又小心翼翼地探问:“……难道,詹韦清喜欢赌博吗?”

阿海点了点头,板上钉钉:“詹少,嗜赌成性。”

我不禁紧着眉头回过了头,心里还在细细琢磨。

我做警察好多年,见多了赌棍,各个一上牌桌就亢奋得红眼,瘾头比抽烟还大。我时常想,就算把他们的头颅砍下来做筹码,他们布满血丝的双眼也会时时刻刻追着赌桌上的骰子看的。他们大多还是没有多少赌资的普通人。赌博害人,且一害就是一生。

我实在不能想象詹韦清瞪红眼睛紧盯扑克牌的样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手气好吗?”我又问。

阿海的意思很明显了:“赌桌上,就算有好手气,也熬不了几天几夜。”

“他就不怕被人按在桌上砍手指头?詹家就这么由着他?”

詹家也是个大家庭,大就大在,詹家老爷的妻子早年过世了,他也没有闲着,包养了许多情妇,私生子私生女也多得要命。詹韦清是詹家唯一承认的私生子因为他是过世詹太堂姐的小孩。

不过我一直揣测詹家那些私生子说不定都不是詹家老爷的小孩,这老头都一把年纪了,又纵欲过度,精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强韧。

就连张明生也支持我这个想法。

“詹家没人知道的。”

“那他哪儿来的钱做赌资。”

“先生借给过他一些。”

“一些是多少。”

阿海终于露出了难色,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应该是怕我像寻常人家的太太一样,怪罪丈夫打肿脸充胖子没钱也要借钱给人家。

他想多了,我巴不得张家早点倾家荡产,我前半生遵纪守法惯了,竟没想到赌博倒是个好主意。

不过,看阿海这副为难的样子,张明生借给詹韦清的钱数目估计不小。

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还真是豁得出去啊。

我的心情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