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视线渐渐模糊。

下一秒,我就向前栽了过去。

隐约落入一个仓促的怀抱。

男人气极反笑。

「妈的,一大早遇上碰瓷的了。」

7

昏昏沉沉。

好像睡了很久。

鼻息间是消毒水的味道。

嘴角凉凉的,似乎不肿了。

右手被温暖的掌心轻轻握着,莫名有几分怜惜的意味。

耳边是男女的低语声。

「死小子,人小孩儿晕倒有一半是你吓的。」声音带着责备。

「我简直比那窦娥还冤。」男人声线懒散。

「冤什么冤?人医生刚刚怎么说的,高烧、情绪过激、长期营养不良加低血糖,前两个你敢说跟你没关系?人都快烧熟了,你搁那东拉西扯的。」原本温柔的女声陡然高了八度。

像是气不过,掌心动了动,女人起身给了男人一重捶。

「嘶。」男人故作痛呼。

随后熟悉的气息靠近,我的右手又被温热稳稳托住。

「你不知道我刚刚给她换病号服,那身上啊,瘦瘦巴巴,全是青紫,没一块好肉。」耳边的声音顿住,有些哽咽,「这小孩儿,受老罪了啊。」

男人散漫的声线收敛,倏然多了几分凌厉。

「妈的,唐世国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老畜生,亲闺女都下得了狠手。

「早知道那天真弄死他得了。」

「周海晏!你安稳点行不行?」

似乎是触到了双方的禁区,两人对峙中都没开口。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得过分。

冰凉的药水顺着右手背上的针头,渐渐融入体内。

原来他叫周海晏。

模模糊糊中,我想到一个词:

河清海晏。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国泰民安。」

李老师夸过我名字取得好。

周海晏,他的名字也好。

他爸妈一定很爱他吧。

我的名字是我出生那天,我妈让我爸取名,他不耐烦地随手指了指田埂旁的小河,说水挺清的,就叫唐河清。我妈也就这么答应了。

直到遇到了李老师,经过她的解读,我才知道一株野草也能开出花。

耳边的声音慢慢变得朦胧。

药力作用下,我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家长按一会儿,别出血。」

最后一瓶点滴打完了。

护士拔完针,对着身旁站着的男人招呼。

周海晏随手拖过一张凳子坐下,粗粝的手指按压上手背的胶布处。

力道不轻不重。

我伸手往回缩了缩,想说我自己来。

一开口,喉咙干涩带着苦意,嗓子哑得像只失音的鸭子。

他按住我的手,从床头桌端过一个纸杯递给我。

「你可歇歇吧,嗓子被炮轰了一样。」

「......」

无法反驳。

我用左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