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深吸一口气,“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和我爹是端阳县团行出身,我爹叫秋林生,我叫秋水,我们爷俩也一直为乡亲们牵线搭桥,端阳大旱,我们爷俩加一个叔叔也是过不下去才出来逃荒的。”

“我们见多了冲动之下后悔无路的人,最后可怜的只是家里人罢了,既然你们两家都有家人需要这把粮食,那就平分如何,分了拿去给亲人垫吧一口,这野地里蛇虫鼠蚁总还能搜罗一些,干这些不比打架好?”

于是那一捧粮食被拿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平分,两家人终于变得客客气气了,秋水见到秋林生站在她身后,她低声道,“爹,你身上带盐巴了吗?”

秋林生看了女儿一眼,小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秋水走上前,给两家一家一小撮盐巴,“这是给你们添粥里的。”

两家人愕然,不约而同看着秋水和秋林生,他们同时对着两人跪下了,秋水赶紧避让,秋林生上前扶起两人,“快回去照顾家人吧,大家都是贫苦人,能活着就是福分了。”

父女俩见事态平息于是转身回去,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第二天,按照他们的计划是要离开这群流民独自上路,谁知道流民们紧紧跟着他们。

姚瞎子第一百次叹气,“唉,这下可好了!甩不脱了。”

秋水问秋林生,“爹,你去问问,他们干嘛跟着我们啊?”

秋林生道,“我不问。”

这有什么好问的,流民们说到底都是没头苍蝇,突然之间发现了一个‘头’那自然就跟着了。

秋水却不是糊里糊涂的性子,她干脆跳到车上,看着后面那一大群人,大声道,“你们跟着我们干嘛啊,我们没盐巴给你们了,我们也快断炊了!”

有个老人道,“小团头,咱们不要您的盐巴,您和您爹既然是团行的人,能不能带着大家伙一道走呢,咱们这些人也没啥见识,您昨天义勇,救了两家人的命,那就带带大家行不?”

秋水扭头看秋林生和姚瞎子,两人面无表情,一副,“你惹的事,你来办。”

秋水沉了沉心,“既然你们这样要求,那我和我爹就暂时答应下来,但是想要我们管着你们,你们也得遵守规矩!要是有人不愿守规矩,那就一拍两散!”

“每家派个人过来,咱们得商量章程!”

这伙流民一共百十来个,一家派个人过来也就二三十人,秋林生和姚瞎子让秋水全权负责。

秋水也就不客气了,她把流民的现状和大家说了,“我们原本就是想要离开你们的,因为聚在一起,城镇乡村都不让进,他们怕咱们是暴民,进去后□□,只要做了一桩这种事,那就脱不掉暴民的帽子了,到时候带累所有人去死。”

“既然大家伙信任我们父子,那就先定下规矩,无论如何都不能劫掠,各家财物粮食各家保管好,原本的粮食不参与分配,后面一路上集体得到的粮食在分配,每家都得过来记录自家的详细情况……”

秋水说了一大通,听的人纷纷点头答应,有人管着心里都觉得定了。

姚瞎子偷偷和秋林生道,“可惜是个丫头,要是个男娃……”

秋林生比较冷静,“男娃也是如此,咱们这种人……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姚瞎子黯然,“也对!”

接着秋水登记了流民的所有信息,籍贯家乡,家中几口人,因何逃难等等,姚瞎子替人写信算命,手里有纸笔,登记这些倒是方便。

然后秋水让人弄了木头削了木牌,一人发一块,戴脖子也好,挂腰上也罢,证明是秋水这一伙人。

既然接管了大伙,也公布了规矩,这一伙流民看起来有些像模像样了。

就是那两家快要饿死的人家,男人们还有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