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双手绷紧,死死扣着被褥,一声不吭。
段玉成突兀地笑了一下。
男人摩挲手指间潮湿的银戒,垂眸道:“江让,段文哲应该曾经告诉过你吧,我和他是双胞胎,小时候经常会扮做一个人,或是......互换身份。”
这句话暗示的意味太过明显,明显到近乎刺耳。
江让一瞬间手脚冰冷,他颤抖着茫然的想,段玉成是什么意思呢?
他曾以为段文哲虽病态古怪、喜好伪装,可他们到底该有些情分在的。
可他现在突然分不清了,曾经那么多次的互表心意、牵手、拥抱、亲吻、床榻之欢,真的都是段文哲本人吗?
无数曾甜蜜无比的记忆蜂拥而至,却一幕幕化作泛着毒气的沼泽,要将他拖着,陷入粉身碎骨的绝境。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只是这对兄弟的掌中玩.物。
世界似乎都在天旋地转,可段玉成的声音却依旧残忍如钉子一般钻入他的耳蜗。
“江让,昨晚不是意外,段文哲是默认的。”
别说了......
“他喜欢寻求刺激,尤其是另一半的背叛,会让他精神高.潮。”
“周鸣也是他安排的。”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江让几乎控制不住地俯下身,双手用力到发白的压住床沿,呕吐了出来。
他昨晚并未吃什么,只喝了些酒水,如今吐出来的也都是液体。
或许是没想到段文哲对于少年的影响这般大,段玉成有一瞬间的面色巨变,他死死捏住掌心,伸出的手掌控制不住本能地想要去抚平那节脆弱的脊骨。
可几乎是在他碰到他的一瞬间,江让便像是碰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躲开了男人的手。
段玉成手指如灼伤一般地收了回来。
少年的喘.息声很大,混着压抑的恨,可即便是到这般的地步,江让的脊骨仍没有曲下来,他努力撑着身体,惨白的面颊上嵌着一对恨意的黑眸,一字一句对眼前的男人道:“所以,你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
段玉成喉结微动,一瞬间竟不敢直视少年。
他偏开眼,努力想穿上平时严肃稳重的皮囊,可嗓音间到底泄出了几分颤意。
他说:“我想要的很简单,江让,你是个审视夺度的聪明人,我这样大费周章...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男人表现的太明显了,他分明该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可此时,连威胁的语气都显得摇摇欲坠。
江让漆黑的眸中闪过一瞬间的嘲讽,少年嗓音沙哑,音调如一阵捉摸不定的风。
“你想要我?”
“怎么,兄弟共享的游戏玩腻了?想换一种玩法?”
段玉成闭了闭眼,慢慢抬眸,棕眸中蒙了一场飓风:“不,从头到尾,我都只想要你。”
“江让,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不比他对你了解的少。我手中握着段家大部分的权势与股份,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接下来,段家的投资,会延伸至平溪。”
“你想改变平溪乡落后的制度、封建的思想,你想让大山里的人都走出来,这些,我都能帮你。”
男人说着,声音放缓,显出难得轻柔引诱的语调:“很抱歉今天吓到你了,但阿让,你很清楚我比他好不是吗?至少我不会一刻不停地监视你、将你绑在身边,更不会变态到让别人接近你。你和我在一起,依然有你的人格自由,我不会干涉。”
“并且,我保证,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段氏的另外一位主人,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你最后都会被加进段家的天使信托。”
空气沉默了许久,玻璃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