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 “Well, this sucks(唔,有够烂的)”。」

……

重案组会议室。

「荔枝里有没有混了毒药?或者过量药物?」大D追问。

「没有。」

「强迫吞咽呢?或者昏迷时灌下去?」邓仔也大胆猜测。

「没有,那些荔枝果肉都被咀嚼得稀烂,嘴唇、口鼻、消化道都没有外来暴力痕迹。她是清醒自行吃下去的,至于是否完全自愿,有没有被骗,我无从判断。尸身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唯一疑点,就是两重尸斑,证明死后24小时内姿势曾由卧变蹲,尸斑不再变化后回复卧姿,固定直至尸体出土。」

邵眠眠如何失踪,去了哪里,接触过什么人,为何会埋在郊野公园古井,这些疑问只能靠物证人证。

杜衡将心比心,以为邵毅身为妹控应该会大失所望,甚至还做好了像人吃人案那样再在会议上被臭骂一顿的准备,邵毅却没有这么做。

邵毅作为工作伙伴,点了点头,一手搭在顾问肩膀上捏了捏,以示理解并感谢他的付出;作为死者家属,就像他妈妈那样,红着眼圈,嘴唇哆嗦着,对着法医挤出一个别人看着就难受的坚强笑容,客气有之,感激有之,没有半点责怪的意味。

他也尽了他儿子和哥哥的本分,尽得不能再尽,安慰父母送回家以后,立刻埋头调查,工余时间还会往尸体发现地点跑,询问行山资历深的市民,在网上发邵眠眠的照片希望找到当年的目击证人,把大堆额外的个人调查工作揽到身上。

但是毕竟是十年前的失踪案,当年没有目击证人,闭路电视不普遍,邵眠眠在短短半分钟内有如人间蒸发,成了众多失踪悬案之一,如今更难有什么突破进展。

调查拖了整整半个月,依然原地踏步。

接收到别的零星误杀案件时,邵毅甚至尽了他重案组队长的职责,以大局为重,搁下邵眠眠的案子先处理新案。

他在哪方面都成长了很多,表现得很优秀,可是偏偏没有表现出作为伴侣的一面,在爱人面前流露半点脆弱,流半滴眼泪。

邵毅似乎愈来愈像个独当一面的男人,可是又似乎愈来愈像当年那个意外丢失妹妹的?厢迳倌辏?愈来愈憔悴,脸颊下巴瘦了,浓浓的乌青色滞留在眼底,下巴的胡茬没顾得上刮干净。

杜衡看着就觉得心里发疼,巴不得他任性一点,赶紧把难受的情绪发泄出来。

邵毅第N次很晚才回到宿舍,脚步虚浮地进门,鞋底全是泥,明显没好好吃饭就去了郊野公园一趟,回来竟还想打开笔电看网上有没有人提供消息。

杜衡正在百无聊赖地剥着荔枝吃,见状马上放下盘子,擦手,伸手摁着笔电盖,不让他打开。

「邵毅,跟我进睡房。」

邵毅看到那一整碗红皮白肉的荔枝,皱了皱眉,试图掰他的手:「抱歉,杜衡,改天可以吗?我没那个心情……」

杜衡无奈:「有认真的事想要和你谈一谈。谈完了,给我躺平睡觉,不准再忙活。」

邵毅呆了呆,抿着嘴不说话,选择继续与他角力。

「邵毅,你……你怎么就连听我说几句的时间都没有!」杜衡本来打算好好开解他,却又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其妙火冒三丈,提高了声线骂他。「天天这么晚回来,饭也不吃,话也不说!」

邵毅深吸一口气,额头的青筋突突跳:「我很忙。杜衡,你体谅一下我行不行?」

「忙忙忙,整天就顾着瞎忙!没错啊,你是个好队长,是个好儿子,是个好哥哥,却连跟男友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连自己都顾不好!」杜衡尖锐地批评。「How can you be such a fool?(你怎么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