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胸罩和丁字裤。
她蹲在彩凤楼入口,吐了一地酸水,却仍然不忘背对封锁线外媒体的镜头,用手遮着脸。
待她把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在行人路上漏水的消防栓处接了点水,擦了把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名女警上前,出示警员证,忍着臭味开口:「小姐,我们是重案组,请问是你报警发现尸体吗?麻烦出示身份证,协助警方调查。」
女人脸色一僵,警惕地倒退几步,连连摆手。
「不是我!你们找错人了!」
不是她报的案?
女警疑惑地走到一边,叫住最先接报到场的巡警,问:「你们不是说她是报案人吗?」
「这个女人奇奇怪怪的……」巡警一脸无奈,「接报到场以后,我们一看是命案,马上封锁现场,刚好把这个闷头往外跑的女人也拦了下来。」
「闷头往外跑?这么可疑?」
「对啊,差点就打算铐住她了,但她力竭声嘶地辩称自己是尸体发现人,也有不少住客证实了。我们想初步问问她发生什么,谁知道她拒绝回应,不是蹲在地上呕吐,就是眼神闪烁一直要求离开……唉不管了,你们重案组慢慢调查这个怪女人吧。」
重案组的技术员在一边捧着平板,递资料给女警看:「报案的手机号码是一般储值卡,没有实名登记,我刚把她样子放进人面识别系统搜了搜,只有一项匹配的入境纪录和一项急诊室求诊纪录,应该是这个人,晚点再核对指纹就行。」
女警一看平板,女人叫苗美兰,没有H城身份证,四年前手持邻国护照以旅游名义入境H城,逾期逗留至今。
非法移民?女警一皱眉头,觉得事不寻常,正要向这个苗美兰好好问话,却见苗美兰趁现场警员不以为意,弯腰钻过封锁线,拔腿飞奔。
「喂,喂,站住!别跑!」女警急忙招呼一个同袍追上去。
刑警愈喝止,苗美兰愈拼命逃跑。两名刑警不断地试着包抄围堵,好几次距离苗美兰两米不到,但每一次都被巧妙地回避了。
苗美兰钻进一条阴暗的小巷里,头也不回地狂奔。
大街上的街灯仅能勉强照亮半条小巷,深处黑漆漆的,一阵霉味和馊水的恶臭味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烟蒂垃圾随处可见,外墙无人清理,密密麻麻的涂鸦一层叠一层。水渠被堵死了,积水和非法倾倒的厨余油污滋生出大量蚊虫,在长满斑驳青苔的人孔盖上打转。
苗美兰对恶劣的环境习以为常,穿着拖鞋也跑得飞快,顺手推倒了一挂靠在外墙上的棚架竹枝。
「哗啦!」
十多支两米多的竹枝如同骨牌倒塌,迎面砸来,女警只得后退躲开。
一阵炒豆子似的「噼啪」声中,竹枝滚落一地,还有些卡在两堵外墙之间,像张复杂的大网一样堵死了路。
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插曲,苗美兰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操,这女人……」女警忍不住咒骂了一句,却也只得转出大街,改找别的路线追捕。
她一边跑,一边在对讲机里和同袍沟通:「目标刚进了彩鸢街街尾的小巷!我这边的路堵住了,要绕个大圈才能再进去,你那边能截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