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冲他尖叫一下,他的两个太阳穴就跟着刺痛一下。
攻击性可比眼前的杜衡强多了!
队员们都听他说过这事,齐刷刷地问他为什么这样都能忍,还冠以「地表最强男友」的称号。
杜衡像只炸毛的大猫,好一会才平伏下来,筋疲力竭,被邵毅抱到后座沉沉睡去。
回宿舍以后,杜衡睡醒的第一句,竟然问邵毅:「怎这么早就折返了?不去湿地公园了吗?」
杜衡自己也感觉到最近不对劲,却又不愿意去找陶安然或他干爹看诊,考虑再三,很郑重地跟邵毅商量。
「我想回英国休假放松一下,一个月,最多两个月。H城的春天让我很不舒服,可能有点神经衰弱。放心,真的只是休假,春天过了我就回来。」
他签的特聘合约很自由,有大案赶回来就行,可是邵毅总得驻守在H城,随时候命,重案组里又没有副队长,不能随他去享受超长大假。
他当然说不出什么「非去不可吗」之类的情人分隔两地痴缠台词。他很尊重杜衡的决定,只是默默帮忙收拾行李的时候,心里沮丧极了,怪自己照顾不好对方。
邵大队长很像第一次送儿子出国的爹,不但亲自目送男友登机,还一直关注着航班有没有误点。不过他并不想像前女友那样疯狂发讯息追踪人,很有耐心,查过航班准时到?毒头判牧耍?不想打扰男友安顿下榻,或在时差中强行把人吵醒。
他再等了两天,有点坐不住了,发了一个讯息全无回音,滑了滑社交媒体帐号也没更新,定格在最后一张照片,在哥本哈根的中转站拍飞机班次。
杜衡完全没有发讯息或打电话报平安,也没有上线读取讯息。
接下来一星期,邵毅着急地问遍了重案组所有人,连Elaine都说没消息,他别无办法,只得再度打扰杜衡养父冯敬德优哉悠哉的退休生活。
「冯老医生,杜法医有没有联络您?」
「没有啊,Francis他只在H城登机前给我发了个挥手表情,录了一小段话,开玩笑叫我每天吃好睡好,等他休假完回来,看看我成精了没。怎么,你们又吵架,他一气之下跑回英国了?」
「没有。」邵毅很认真地回忆。「他说,H城春天让他很不舒服,神经衰弱,才要去休假放松一下的。」
「什么?」冯敬德在电话那边突然失声追问。「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个!只说休个假随便玩一下回来!什么神经衰弱?等我一下,我问问住Yorkshire(约克郡)那边的老友『飞将军』……」
据冯敬德说,那位老友二十多年前也是H城人,出了点事提早退休移民英国。杜衡读寄宿学校的时候,那位老友不时替他关照着养子,就像是杜衡的第二位监护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