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现在……是什么时候?」
有个记者听到了,看了看手表:「啊,好巧啊,试图逃跑,在新一年元旦0时0分被抓。」
林天灵喘着粗气,脸色愈来愈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很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却又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拼命转动脖子,瞟着骑在身上的邵毅,露出了一个险恶的笑容。
他就算死,也要拉着这个警官「揽炒」下地狱!
「阿Sir,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啊……」
邵毅一愣,愠怒地喝止:「老实点,什么公报私仇?别乱泼脏水!」
林天灵的样子却确实不太妥,挣扎和呻吟声都愈来愈微弱。
「阿Sir,我,我呼吸不了……哈啊……啊……求求你……不要压着我……好痛啊……救命……救……」
「喂,邵Sir,还用膝盖压着犯人?要出人命了!」有个女记者蓦地尖叫。
邵毅一愣,松开膝盖,抓住林天灵的手臂把人翻过来小半,竟看见他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两脚微微抽搐,甚至嘴角淌着血,流得一下巴都是。
怎么会这样?
「哇,死人了,警察打死犯人了!」
某小报的记者唯恐天下不乱,一边怪叫着,一边使劲地钻到封锁线最前面,将伸缩杆拉到最长,夹着手机,几乎怼到邵毅脸上,要拍下他的表情。
也有的媒体不甘于场面气氛太僵硬,递着麦克风,硬要邵毅即时说点什么。
「邵Sir邵Sir,怎么不说话?心虚?刚才犯人好像说什么公报私仇,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情?」
镁光灯乱闪,铺天盖地的刺眼白光刹那间淹没了邵毅的视野。
他两耳嗡嗡作响,根本什么都听不清,慌乱地站起来后退两步以后,几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隐约听到有的同袍蹲在林天灵前面急救,有同袍叫了救护车,还有的在徒劳地设法疏散人群,要给已经在半路上的救护车预先开路。
不可能的,只是标准的膝压,而且他刚刚不是还那么凶猛地奋力反抗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镜头全部给我挪开!人也挪开!Move aside, now!」杜衡高亢的喝斥声忽地在耳边响起。
邵毅眼前一暗,原来竟是杜衡闪身到他面前,替他挡着镜头,背影把他遮得严实,还很不客气地一手扫歪了好几部贴得太近的摄影机和手机。
记者不满:「喂喂喂,阻碍新闻自由吗!」
「新闻自由?你们怎么只提新闻自由,不提提你们自己作为公众媒体的专业素养?」
杜衡看来真动怒了,在更多的镜头面前大发雷霆。
「抓捕途中逃犯出了意外,马上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喊杀人?还有,你们这样挤,密不透风的,会挡着救护员进来救人,真不是要加速犯人死亡?这责任你们担得起吗?」
大大小小的媒体慌忙散开了一点,留了条紧急通道。
杜衡见此,脸色才稍缓,却仍然不依不挠地挡在邵毅面前,像只张着翅膀保护鸡蛋的老母鸡。
「我当然明白你们当媒体的,想要即时播报,收集到愈多资料愈好;可是采访的时候,也要顾及当事人感受和权利!当年的媒体可比你们更懂『尊重』二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雨夜屠夫杜月琴在追捕中带着我这个儿子跳海,所有的媒体都很有自觉,拉开距离拍摄,谁都没把镜头怼到我面前,没有强逼我在极度受惊的状态下接受访问!这不只是保护儿童的原则,即使是成年人,也应该一视同仁!」
媒体间起初还在窃窃私语,现在渐渐静了下来。
「还有,无论邵Sir要否为此事负上责任,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