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还只是个踏入职场刚一年的社会新鲜人,完全慌了手脚。

打算去外国进修硕士,辞职后连机票都买了,结果无法成行(其实也庆幸不是出发以后家里才出事);为了照顾家人,我有两个月时间待业,变成了「未婚主妇」;患癌亲人动手术以后曾有一段短时间好转,我才找了新工作,结果家人情况再度转坏。

那时我差不多每天下班都要去医院里陪床过夜,直到清晨才回家,草草冲个澡赶回公司,午休只吃几口饭就迫不及待趴下补眠。

虽然没有自杀之类的想法,但那阵子我真的身心俱疲,每天总感觉自己会猝死,也不无罪疚感地想着:家人患癌,彼此都痛苦,到底能不能早点超脱?

这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写故事角色的际遇再怎么悲惨,都远远不及现实中一大一小两颗GBM脑瘤的切身之痛。

那样的心境下,要是再写悲剧色彩浓重的故事,我可以预视到会变质成为发泄而发泄的无意义虐文,无论对自己或是读者都不好。

那么,不如写一个黑暗中仍存有光芒的治愈故事?用相对轻松温柔的文字,将自己由糟糕的状态中拔出来,得以持续奋斗,或至少充一充电,更勇敢地面对前方已经无法改变的结局。

在医院里陪床不太能睡,我就索性带上笔电,查查资料,写写故事。在写的过程中,从单纯自救和反思生死的目的出发,到加入重案改编、刑警和法医CP等等的概念,织成了《沉默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