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监护人,前重案组队长李广,也在护送之列,由警方安排回到H城。
不久前,李广颅内旧伤复发脑水肿,在英国又动了一次手术,但毕竟七十多岁了,恢复不如预期,脑功能比起以前弱了许多,手脚无力,要由杜衡推着轮椅代步。
「广叔,你看,等下警方就要宣布恢复你在警队里任职的纪录,还要给你补颁勋章。」杜衡悄声在他耳边说。「中文里这个叫……叫苦尽甘来,对吧?」
李广虚弱地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苍凉的眼神飘向远方。
正所谓种善因得善果,他昔日在枪战中没有独自逃命,拼死救出同僚的儿子,如今那满月的小婴儿长大成人,反过来替他和老一辈重案组的人雪了冤。
可是世事并不都如此圆满。他大难不死活到如今,可是已经有好些受害人无法等到苦尽甘来的这一天。
他的眼神却忽然定住了在几米开外。
一辆囚车停泊在门口,梁烈锋作为证人之一也来了,右肩扎着绷带,戴着手铐,由惩教署职员押送下车,恰巧同一时间望过来。
两个老人四目交投,均是一怔。
「广哥!」梁烈锋隔着人群率先开口,叫了一声。
李广撇开了视线,对杜衡说:「这里镁光灯太刺眼了,我们进去吧。」
杜衡望了望李广刚刚视线的方向,有些好奇:「广叔,你们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副队长,也好久没见了吧,他打招呼你怎么不理他?你讨厌他犯事破坏重案组形象吗?」
「那只是原因之一。」李广说了一句就没再说了。
杜衡正猜测间,梁烈锋已经哀求惩教署人员加快脚步赶上轮椅,似乎想对李广说什么,最终却都哽在喉咙,化成两行滚烫的热泪。
「广哥,广哥……谢谢你,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他在轮椅旁亦步亦趋,近乎哀求地哽咽了一会,李广才淡淡地说:「我也要谢谢你救了我契仔。」
「广哥,这真的不算什么,我过来也不是要听你道谢的,我……」梁烈锋还想说什么,忽地扯到肩上枪伤,痛得说不下去,小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呃……」
李广眼神复杂,忍不住偏了偏头,瞥他一眼。
「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和以前一样,疯起来不要命。」
「我……」梁烈锋垂着头,期期艾艾的。
「下个月我家Francis和你儿子摆酒(摆喜宴),申请临时外出一天吧,还在的兄弟们都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