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个同归于尽怎么办?

谈判专家费尽三寸不烂之舌,尝试说服对方:「别待在这种危险位置,很容易掉下去的,过来一些再慢慢商量,行不行?」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不在这里谈判,难道要去拘留室里谈?」

谈判专家见软的不行来硬的:「你已经被包围了,逃不了的,放开人质自首的话……」

「别废话,我不像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我只相信我自己,只靠我自己,必要的时候连自己的命都敢玩,何况是别人的命?都给我退后!」

胡正勋后背一直挨靠着天台的护栏,不料,一大块护栏在日晒雨淋下生锈了,受不住压力,突然断裂松脱,甩飞出去!

那段护栏呼啸着从警务大楼坠落了三十层,垂直砸到一辆停泊着在马路上的货车,砸穿了车顶,再贯穿车底。

响声震耳欲聋,地面也重重地摇撼了一下。

「嘭──」

庆幸的是,落下的只是物件,那辆货车里也没有人,无人受伤;不过,这一变卦仍然使现场所有人心脏几乎为之一停,围观群众被这一出高空掷物吓得够呛,纷纷叫喊著作鸟兽散。

胡正勋和杜衡的身形也齐齐一晃,不但在众人背后指挥的邵毅心惊肉跳,在他前方同样严阵以待的重案组队员──阿玟、大D细D、KK他们也都失声惊呼。

「杜法医小心!」

胡正勋站稳了,定了定神,眼神数变,忽地持枪用力猛戳杜衡的脑袋,不再拿人当挡箭牌,踩着杜衡的脚背,用枪指吓着,用力一推,杜衡登时从缺口里往后跌,大半个人反折着挂在外墙上,只有膝盖以下勉强被矮墙挡着!

「唔!」

天台下方,是百米高空。

视野蓦地上下颠倒,一股热血直冲脑袋,上半身空空荡荡的无从借力,一直表现得挺镇定的杜衡也不禁脸色大变,立刻绷紧腿肌,努力勾住矮墙。

倒转的视野中,天台上方的天空,一架飞机低鸣着飞过,排出的浓缩水蒸气在天际间划出一道机尾云,一阵热风吹拂以后就散开了。

午间万里无云,烈阳当空,却仍无法化开胡正勋眼底的冷意。他的眼睛却如同幽黑的潭水,冷冷地扫视过与他对峙的所有人,一?[眼,眼睛四周堆积的皱纹显得更狰狞了。

数十年的岁月将他的头发洗得半白,没有洗去他半分戾气;身穿最高职衔的警官服,正午的太阳晒得他肩上和胸前好些荣誉勋章熠熠发亮,此刻却使人心寒无比。

为了登上警务局最高的位置,脚下踩着多少人命?为了大权在握,手上染了多少鲜血?那些勋章,那些风光的背后,到底滋长了多少黑暗扭曲的欲望?

「你们说得对。我逃不了了,是吧?那么我得好好享受人生中最后一段时间才是。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胡正勋森然一笑。「这个法医要用自己做交换,给我看照片,原来是梁毅条仔(的男友),哈,一只自动送上门等宰的肥羊。」

威胁意味不言而喻──警方尽管开枪,要是胡正勋没马上断气,补上一枪打中杜衡的腿,或者中枪以后松脚,杜衡都会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