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开口。
「邹凯耀嫌疑比较大,从法医角度来看,泄愤的刀伤很难作假,谢瓜瓜可能是从犯或者被教唆作案。」「邹凯炜嫌疑比较大,从刑警角度来看,一张宾馆收据不能算是完整的不在场证明,而且三人内只有他会驾车。」
……完了,连内部意见也分歧了。
杜衡蹙了蹙眉:「可是邵毅你看,这无关专业看法,光逻辑上就说不通啊。凶手是邹凯炜的话,入境时间摆在那儿,他真的就是得悉了下水道发现残缺老人内脏的新闻才回到H城的。」
「呃,也是……但这样说,邹凯耀同样拥有非常有力的不在场证据,也一并洗脱嫌疑了吧?只剩谢瓜瓜了。可他真的是吃安眠药吃到脑部受损了的,肯定无法独力分尸分成那样子。说是被教唆吧,可Vincent查过,除了那段聊天纪录有可疑以外,谢瓜瓜那段时间根本没有与邹凯耀接触过!」
自进重案组以来,邵毅已经查过不少案件,总觉得这案子里透着一股诡异。
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人生疑,但是好像又漏掉了什么不起眼却关键之处。
邵毅去档案室蹲了一会,决定了接下来的方向。
「再仔细审视一下三人口供。」
虽然案件里存在无法解释的疑点,但从以往案情比较弯弯绕绕的好些凶杀案中看来,嫌疑人于问话时自动自觉向警方提供不在场证据,资料精准、巨细无遗,大多都不寻常。
那些真正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人,要不是怕麻烦,倒豆子似的抛出一大堆有用没用的资讯,要不就是紧张得什么都说不知道,由刑警举例说明才试着提出一些资讯,或者真的没有不在场证明,交由刑警来查。
「邵队,你怀疑他们当中有人夹过口供(曾经合谋作假证供)?」阿玟问。「48小时拘留时间快到了,要不要试一下分别告诉他们『有人认罪了』或者『有人把他们供出来』,诈一诈他们?」
「不排除,但除非我们掌握了一定证据或别无他法,先别轻举妄动,毕竟这样的招数只能用一次。要是真凶沉得住气,一样能装得天衣无缝,坚持无罪拖到拘留时限完结。」邵毅沉吟道。「时间到了的话先放了那两兄弟吧,暂时禁止他们出境。」
他想了想,又吩咐:「Mandy,查一查邹凯耀的财务状况,以及两名死者死后有没有被人提走存款。邻居报称幼子经常向两老要钱,嚷过分身家,不知道会否有欠债情况,加上不和,起了杀机,如果是债主派打手所为,那调查方向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Mandy领命查帐去了,过了一会,大叫出声。
「Sir!有发现!」
不用三秒,重案组众人「呼啦」一声围拢上去。
「怎么,是那个小的欠下一屁股债,杀人泄愤顺道劫财吗?」大D细D齐声问。
「不不不,不是他啊,欠债的是他大哥邹凯炜!」
「蛤?!Mandy你说清楚点,这怎么回事?」
Mandy向来是个兢兢业业的小透明,年资在队里不长不短,身手一般,思维也不算特别敏捷或细腻,常常都是接命令做事而已,难得备受注目一回,指着电脑上显示的资料,紧张得结结巴巴。
「我,我我我查了两名死者和邹凯耀的帐目资料,没什么可疑。我想着,汇报没发现听起来很敷衍,要不,再,再顺手查一查邹凯炜和谢瓜瓜……这才知道邹凯炜现在是个『空心老倌』(没钱装有钱的人)!」
她指着联络银行那边调来的帐户资料,一滑下去,一开始,入息不少,但支出更不少。